“能不能达成目的是一回事,去不去做就是另一回事了,这是礼节,总要让人看到心意。”阿瑾抿了一口唇脂,对今日的妆容很是满意,艳丽之余又带点娇俏。
庄婕妤的生辰宴摆在了御花园东边的暖阁。
说真的,庄婕妤直到现在还有点受宠若惊,虽说这宴会另有目的,可自己毕竟是得了这份恩典,让许多人都羡慕坏了。她以前从没办过生辰宴,都是花钱让御膳房做点好的就过去了,现在这场面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好坐在主位上一动不动。
庄婕妤的宫女看到主子这副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好好招呼赴宴的客人吗,跟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要不是还有五皇子,就这性子怎么在宫里活下去。
太子妃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不少。只是放眼望过去,一个妃位以上的都没有,果真寒酸得很。太子妃皱着眉头,十分嫌弃,让竹嬷嬷递上礼物,寻了左下首的位子坐下了。
庄婕妤没想到太子妃还真来了,“太子妃,您来啦,快请坐。”待发现太子妃早已自行坐下,尴尬的很,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能翘首以盼,她这生辰宴可是替皇后娘娘办的,正主可千万不能缺席啊。
没一会,兰平郡主就过来了,看到太子妃又没心没肺地贴过去了,好像之前的嫌隙从来不存在似的。
阿瑾来的比较晚,一进门又是全场的焦点。阿瑾泰然自若,“恭贺婕妤生辰之喜,妾身也没什么好送的,只有一座玉佛聊表心意。”
白露把锦盒递给了庄婕妤的宫女,庄婕妤看着洁白无瑕的玉佛,很是惊叹,“这,这也太贵重了。”
太子妃见了那玉佛,又生了气,这不是太子殿下的东西吗,她一直想要来着,居然给了这贱人。
阿瑾甜甜地笑道,“婕妤为皇室延续血脉,于国有功,一座玉佛而已,您担得起。”
“那就谢谢瑾良媛了。”庄婕妤没想到,这盛传嚣张跋扈的瑾良媛居然这么和气。
“知道您想看看小皇孙,妾身把他带过来了,” 阿瑾示意青宛上前。
青宛抱着澈儿走了过去,庄婕妤也没敢碰小皇孙,只凑过去看了一眼,“果真是个标致的,跟阿和小时候一样,又白又胖。”
阿瑾恭维道,“五皇子是澈儿的亲叔叔,自然像了。”
“不,不,还是跟太子殿下最像。”庄婕妤可不敢随意攀扯,自家人知自家事,她的阿和地位可比不上太子殿下。
青宛抱着澈儿又回来了,阿瑾见东宫的人都坐在了左边,也只好走过去挑了个位子,然而刚坐下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句小声的“马屁精!”
阿瑾转头望过去,竟是好久都没见着踪影的兰平郡主,她见阿瑾看过去,也不心虚,讽刺道,“也不看看你献殷勤的是谁,白费功夫!”
“郡主声音可以大点,庄婕妤怎么了?”阿瑾的声音倒是正常的很,只是对比兰平郡主就显得只有一个人说话了,惹的周围人都看过来了。
“你!”兰平见旁人看过来,不禁缩了缩脑袋,虽然私下里大家都瞧不起庄婕妤,可这是人家的生辰宴,她若毫不忌讳,传出去成什么人了。
“知道自己的话见不得人就不要说出口,免得招人讨厌!”阿瑾冷冷地说道。
“好了,都闭嘴,成什么样子。”太子妃喝道,阿瑾扭头喝起了茶,兰平也不吭声了。
到底是东宫的事,旁人见太子妃都说话了,也不好再打探什么,又该干嘛干嘛去了。
等人到齐了,礼物送完了,歌舞表演也开始了,大家就开始闲聊起来。
兰平郡主坐在位子上,越想越生气,这个瑾良媛,对着她和太子妃,从没一句好话,今天却去捧庄婕妤的臭脚,果然物以类聚,都是下贱的奴婢!
阿瑾见兰平郡主黑成墨汁的脸色,有些好笑,特意敬了一杯酒,“真是好久都没见着郡主了,别来无恙。”
兰平郡主看着阿瑾,咬牙切齿的,“还真是好、久、不、见啊,瑾良媛。”
自从太子放话不准她再踏进东宫一步,她在京城的贵族圈就彻底抬不起头了,每次赴宴都能听到旁人议论,只好躲在家里避风头。最可恨的是安阳侯府那边也拿这事做文章,说她品行不端,要不然太子殿下也不会下这种命令,每次母妃去商量婚事都被搪塞回来。这次庄婕妤生辰宴,她也是听说太子妃会来才过来的,虽说上次是被容秀姐姐连累了,可她在京城也没有其他的好朋友了,若是连太子妃这个靠山都没了,她可真是孤立无援了。
再看阿瑾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荣光焕发的样子,更是嫉妒不已,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她差点没认出来,突然就漂亮了那么多,老天真是不公平,给了这种人那么好的脸。
虽说这宴会是为了庆贺庄婕妤的生辰,可大家的心思完全不在她的身上,毕竟同在宫中多年,彼此都了解的很,这庄婕妤实在没什么看头。
还是这瑾良媛更值得关注,这个时候正好一场舞结束了,蒋昭仪端起了酒杯,“瑾良媛觉得这舞如何?”
阿瑾看过去,面带疑惑,她好像不认识这人吧,蒋昭仪有些尴尬,她好歹也是九嫔之首的昭仪吧,就这么没名气吗,“我姓蒋,位居昭仪。”
“原来是蒋昭仪,有什么事吗?”阿瑾眨了眨眼。
蒋昭仪肚子里募的升起一股火,在这装聋子呢,耐着性子道,“听闻瑾良媛服侍太子前是个舞姬,想问问你对着舞有什么看法。”
阿瑾这才仔细看了过去,问这种问题,来着不善啊,难不成是周贵妃那边的人,“昭仪娘娘从哪听说的谣言,妾身入宫之前,只是个京郊的农户之女,得蒙天幸跟了太子殿下,怎么会跟舞姬有什么关系呢。”
蒋昭仪可不依,“可这谣言就是从裴府传出来的,太子妃,你倒是说句话呀,难不成是你们裴府的人故意抹黑瑾良媛?”
太子妃没想到蒋昭仪居然提到了裴府,她若否认这锅不就扣到了她娘家的头上吗,“此事的确不假,不过瑾妹妹现在是太子良媛,自是跟从前的身份天差地别了。”
吴侧妃攥紧了茶杯,这个蠢货,这种时候不一致对外,丢的就是整个东宫的面子。窝里再怎么斗都是自家人的事,让外人看什么笑话!
蒋昭仪的确是周贵妃一派的,太子殿下的长子生母从前只是个奴婢,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光彩,反正说几句话又不会掉块肉,还能看热闹,何乐而不为呢。
阿瑾没想到太子妃居然还来拆台,当初不是她自己给安排的身份吗,现在又要来刁难,“太子妃可是记岔了,妾身的户籍您见过的。”
兰平郡主插嘴,“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个小小的良媛还敢质问太子妃,谁给你的胆子!”
“妾身哪里质问了,郡主可不要信口雌黄,妾身在陈述事实而已。”
“什么事实,事实就是你本来就是个舞姬,怎么,自己也知道见不得人了。哼,也就是太子妃贤德,才容得下你,换做是我,早把你这等张狂的人赶出去了。”
“郡主竟也知道张狂二字?”
“你!”兰平郡主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想讽刺我吗!”
“妾身绝无此意。”
“不就是一时狐媚迷住了太子殿下吗,有什么可得意的,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有你失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