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现如今的世子就是梁小姐的亲弟弟,这梁小姐一向足智多谋,您可要快点,万一生了变数,可就不好了。”
“您说的没错,夜长梦多,我确实要早做打算。”
阿瑾送走了梁夫人,伸了伸腰,感觉轻松得很,“解决一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在一切没开始之前阻止它,少了梁嫣然,可少了很多很多麻烦呀。”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梁夫人的哥哥吴大人就上奏弹劾梁国公治家不严,致使嫡长子流落在外,妻子更是差点被庶女害死。
梁国公没想到大舅子居然这么不留情面,直接在朝堂上说起了家事,“吴大人,嫣然也是一时情急罢了,是令妹先给她订了不堪的亲事,事情才会……”
武安伯一听不干了,“唉,梁国公,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叫不堪的亲事,我儿虽不及太子殿下文韬武略、身份尊贵,那也是个忠厚老实的好孩子,多少好姑娘排队等着嫁呢。”
梁国公紧张地看了太子一眼,“武安伯,你可不要胡说。”
“怎么,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梁小姐想嫁太子想疯了,人还没进东宫呢,就传得人尽皆知了,也不害臊!”武安伯气势汹汹,“就她那样的,我还看不上呢!一个庶女罢了,今日敢对嫡母动手,来日到了婆家,万一逆了她的意,还不知道此等心思恶毒的人又要做出什么事来呢!”
“武安伯,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人,分明是你瞧不起人,那种儿媳妇,当谁稀罕呢!”
成泰帝看着下面吵成一团,紧皱眉头,怒斥一声,“够了,这里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吗!”
“陛下恕罪。”“微臣惶恐。”……
成泰帝觉得头疼,对着梁国公道,“世子之位毕竟关系重大,待一切查清之后,再行定夺,若他当真是你嫡长子,自是要拨乱反正,不可坏了祖宗规矩。至于你那个庶女,胆大妄为,置人伦孝道与不顾,今后,就在护国寺好好为嫡母诵经祈福吧。”
梁国公慌了,“陛下,小女……”
太子使了个眼色,一位御史站了出来,“陛下圣明。怎么,梁国公还想着让令嫒入东宫不成,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竟是轮得到一个品行不端的女子挑三拣四了。”
成泰帝听了,看了太子一看,直接一挥手,“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多言!”
勤勉阁里,阿瑾收到心儿带来的最新消息,有些恍惚,一切尘埃落定了啊,护国寺,倒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裴府送人
裴老夫人今晨入宫了,带着重重的心事。
太子妃见到裴老夫人就像看到了救星,“祖母,你可算来了。”
“娘娘近日一切可好?东宫裴家的眼线都被清的差不多了,府里一直也收不到你的消息。”
“怎么可能会好啊,”太子妃哭丧着脸,“也不知道殿下发什么疯,赶走了那么多人,现在做什么事都不方便,殿下的行踪更是半点打听不出来。”
裴老夫人拉过了孙女的手,“太子殿下现在可还来你这里。”
太子妃摇了摇头,“殿下眼里只有勤勉阁那个,哪个院里都不去了,殿下的留宿记档里,全都是瑾华夫人。”
裴老夫人满是皱纹的脸,纹路更深了些,“看来事情真是刻不容缓了,前阵子都说梁小姐要入宫,我也不好贸然把人送过来得罪梁国公,现在这情况,只能赶紧让她进来帮你了。”
太子妃有些不放心,“祖母,你找的那个瘦马真的有用吗,殿下也不是个贪恋美色的。”
裴老夫人拍了拍孙女的手,“所谓瘦马,都是从小就在学那些伺候人的本事,最是能勾住男人了,要不然名声怎么会这么响。更何况咱们这回找的,还是个容貌十分出色的,男人嘛,不管外表多么正经,本性都是风流的,今儿个宠这个,明儿个宠那个,只要人够好,这送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太子妃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些,殿下如此宠爱那贱人,难说不是因为她从小就学那些狐媚手段,又有一张好脸,把人迷住了,只要有另一个更好地出现,定能把殿下夺过来,可太子妃又生出些担心来,“真这么好的话,以后不会养虎为患吧。”
裴老夫人胸有成竹,“这你放心,那些瘦马,原本就是养来消遣用的,为了保证体态婀娜,药可从没少吃,子嗣本就艰难,再加上不曾读过什么书,肤浅无知,也就只能惑人一时,岂能真的登上高位,反正只是现在用她来争宠,等殿下弃了那瑾华夫人,再把她料理了就是。”
“那好吧,这人什么时候送来?”太子妃又想到了最近的事,“本来以为梁嫣然入宫能分走那贱人的宠爱,谁知道她那般不争气,都把自己作到护国寺去了,还平白让人赚了一个恩情,若是日后那贱人有什么错漏被抓住,梁国公府少不得要帮忙。”
说到这点,裴老夫人也觉得瑾华夫人运气好,“谁知道她恰好就有五百年的人参呢。”
太子妃揪着帕子,“哼,她一个舞姬,进宫的时候一穷二白的,能有什么好东西,还不都是殿下给的,这么贵重的药材,我也就只陪嫁了一份呢。”
“好了,这些小事不必再想,只要殿下回心转意,什么好东西没有。”
“那祖母,我就等着您的好消息了。”
春晖苑。
“主子,您都在这坐了一上午了,想什么呢?”芳草给吴侧妃换了一杯茶。
吴侧妃继续思考着,“就是觉得太巧了,梁国公夫人急需人参救命,瑾华夫人就那么及时地送过去了。原本有好几家正打算趁火打劫呢,结果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
芳草羡慕道,“是啊,她运气可真好,平白就得了梁国公府的人情。”
“还有从梁嫣然传出风声要入宫开始,梁国公府就风波不断,我算来算去,到最后,得利最大的居然是她瑾华夫人。”这才是最让吴侧妃忧心的地方。
“这应该只是巧合吧,谁还能未卜先知不成,”芳草又感叹了一句,“说来梁小姐也挺可怜的,原本还能做太子殿下的女人,将来尊贵无比,现在只能常伴青灯古佛了,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放出去。”
“陛下金口玉言,她肯是没机会了,原本瞧着还挺聪明的,想不到栽了这么大个跟头,不过就算没有伤人这事,梁嫣然的价值也大不如前了,谁也没料到梁国公还有个嫡长子在世,少了做世子的亲弟弟,与嫡兄感情又不深厚,光凭梁国公的疼爱又能走多远。”
吴侧妃喝了口茶,眉头还是没有松开,“我还是觉得这整件事处处透着古怪。”
——
“裴阁老请孤去喝茶?”难得休沐,太子正准备好好陪一陪儿子,结果却接到了裴府的帖子。
祁明小心道,“莫不是您一直冷落太子妃,他老人家找您算账来了?”
太子冷着脸,“君臣有别,他若真敢把孤当成普通孙婿,裴家离没落也不远了。”
祁明又道,“那人心总是肉长的,万一裴阁老真的要替孙女出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