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就不是“小提琴上有点爆破装置,可能是香烟烟灰吧”和“门板经久失修,这里以前就有个小洞,只不过我用纸和胶水补好了”能够糊弄过去的。
↑沈凌体贴地表示她相信了,这真是个好姑娘。
如今,这个奇葩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发现被老婆绿”后理应出现的颓废和郁躁,只不过他面对的不是和其他男人手挽手的老婆,而是低着小脑袋、金色的猫耳朵因为心虚一抖一抖的老婆。
为什么我的老婆会是教团的这届祭司?
为什么命运总要这样针对我?
为什么我不能拥有一个普通的婚姻?
——万事必要准备齐全的习惯让他把前段时间所有疑点连成线,从而一瞬间什么都猜到的薛先生痛苦地想。
沈凌抓着膝盖,绞尽脑汁:“我,我也不想的……我成为……呃,我是个比较特殊的魔物,你听我解释……”
姑娘,你压根就不是魔物。
魔物要是个个都知道长成你这个颜值,就不会被持续猎杀一千多年。
沈凌继续:“我,我比起灵魂更喜欢小黄鱼……我是从a国某个……某个……呃,豢养魔物的基地逃出来的……因为他们非要喂灵魂给我,但我只喜欢吃小黄鱼!”
教团现在已经变成“豢养魔物的基地”了吗,懂了。
沈凌编不下去了,薛谨看着她裙子下冒出一条金灿灿的毛尾巴,也跟着耳朵抖动的频率一起烦躁甩起来:“总、总之!我很抱歉我隐瞒了你这点!但我会补偿你的!我……我运气超级好,我也可以让你运气超级好!”
姑娘,求你给自己披上第二层“低等魔物”马甲时也把自己身为魔物的能力改改。
魔物要是只有运气超好的能力,它们就不会被持续猎杀一千多年。
“我、我……”
沈凌开始结巴了,沈凌的耳朵抖出了“扑棱棱”的细小声音。
薛谨一直沉默地盯着她。
他在犹豫,自己要不要礼尚往来地也帮这姑娘补贴一下第二个马甲,因为刚才她体贴地相信一个正常小提琴手可以在门板上削洞。
(沈凌:唔,身为我的仆人,当然要掌握低等人类所无法掌握的技能啦!这样才能服侍伟大而帅气的我嘛!)
但他想起眼前这只曾经躺在他的保鲜盒里睡觉。
曾经和他的投影互相打滚抱在一起。
曾经疯狂地扒在卫生间外挠门,而自己没来得及穿上衣没来得及戴眼镜就出来把她拎走。
……nmd,为什么。
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幸运,和美少女的婚姻永远不会一帆风顺。
但这也……
为什么是祭司?
偏偏是祭司?
来自教团的祭司……这届的祭司怎么会是这样?
他们打算做什么对吧?
他们故意把这个姑娘培养成这样,是在策划什么?
我要去调查想办法——见鬼,教团或者祭司应该是和普通的我完全无关的存在!
不能被卷进去!不能!远离一切事件中心!
我发过誓,我不能,做个普通的——
【没有值得您用祭司高贵姿态降临的土地……】
沈凌不知道对面的家伙已经从她的祭司身份想到了是否要帮她补贴马甲,继而猜测到某些内幕——她想起黎敬雪曾告诫自己的话,心中怀着浓浓的负疚。
——本来就是出逃中的状态,又违法了这项禁令在外面显露自己的形态,还和外界的低等生物相处了好几天……
如果沈凌还想继续这种生活,她就决不能在任何低等生物面前暴露自己的“祭司”身份。
这是铁则。
也是她保护这个仆人的不得之举:沈凌知道,如果教团得到了消息,他们会第一时间让薛谨“消失”。
况且,沈凌根本不敢让薛谨知道自己来自“教团”,更不敢告诉他自己伟大的祭司身份——
她隐隐察觉到薛谨是个极其“规避麻烦”的人,被误以为普通魔物就让他嫌弃地只给两条小黄鱼了,如果知道了自己来自一个神秘强大世界第一的组织,还是该组织的领导人……
会不会被直接丢掉,不给小黄鱼了?
直接丢回那个黑漆漆的监管所?
……不,她这么帅气伟大,区区仆人怎么会把她丢掉呢!这只是微小小小的千分之一可能啦!
沈凌总算说服自己彻底放下了“欺骗阿谨”的心理包袱,抬起头来,试图走出目前检讨错误的沉重氛围——
“阿谨,那个,我想吃山楂片了……阿谨?你在做什么?”
背对她在收拾行李的薛谨:……
离家出走,更名改姓,离婚之后,重新做人,重新相亲。
“沈小姐。”最终,他还是咽下了自己残酷的打算,选择对这个让自己胃疼的姑娘委婉点:“你看,你喜欢我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