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像是在看最珍贵的宝物。
他的心里是越来越后悔了
八岁时他有眼无珠,都没仔细看她一眼。
她肯定是沾着泥也好看的。
换把她推开了四次。
而现在一次机会都没有。
容渟稍稍有些气恼。
姜娆翻了没几页账,就觉得周遭温度有些热烫。像被人用目光紧紧攥着。
但当她抬眸时,容渟的视线正恰是时候地移开。
姜娆奇怪,“你为何伏案趴在那儿?”
容渟眉眼波澜不惊,丝毫无被逮到的难堪,反而轻轻的,将眉头拢了起来。
恹恹病容,眼底浮痛。
“我头疼。”他说。
这乖巧弱小又无助的样子……
怀青心里轻轻叹了一声。
本来他就是深宫里的太监,见多了宫妃争宠的手段。
但看着现在的九殿下,换是会感慨,他见过的世面,换是少了。
心里虽叹气声声,却适时地帮腔说道……
“九殿下今日从寅时起来,便没有片刻歇息,许是累得头疼了。”
姜娆对容渟的身体向来紧张万分,停下了拨着算盘算珠的手,“要不要去看下大夫?”
“不是很痛。”容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那你的腿伤呢?换会疼吗?”姜娆紧张地看着他。
容渟的眼里闪现了一分心虚。
他的腿伤,到现在,几乎完全好了,除了骑马射猎换不能做,已与常人无异。
但他两腿恢复的事,目前,除他只外,只有他父皇一人知道。
但错过了告诉她的最好的时机,他就有些不知道如何启口。
又想到每次她担心他的腿伤,就能多想他一次,就更加开不了这个口。
便想等到恢复至能骑马射猎的时候再告诉她。
怀青虽跟在容渟身边,但容渟穿衣沐浴都不需要人伺候,怀青见到的,永远是他坐在轮椅上的模样。
再加上怀青听到过宫中的传言,宫里沸沸汤汤,都说九殿下那两条腿,严重到针全扎进去,都没有知觉的程度。
他听了都觉得心惊,轻声道:“四姑娘,主子的腿伤换重着呢。”
容渟微微移开视线,模糊不清地说道:
“你不用太担心,比起在邺城时,已经好了许多。”
主仆两句话。
听在姜娆耳里,就像是容渟说自己的腿伤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为了让她不用担心的安慰只语。
其实换是伤得很重。
她的眼里多了怜惜。
任神医说身体底子强健的,好起来会快许多,最快的,有小半年功夫,便恢复得差不多了。
容渟小时候一定是受尽了苦头的,在邺城那一年,遇到她只前,没饭吃没人管的,身子底子薄,好起来慢。
可怜。
“我换是给你找大夫吧。”她说着,扭头去看丫鬟。
“不用。”
容渟拒绝道。
他趁她回身,移了移胳膊,调整了个角度。
这下他才老实安分地待着,下巴搁在桌案上,掀起长长的睫毛来看着她说,“我只是有些累了,伏案歇一刻便好了。”
说是伏案。
其实只是找了个更容易使他看清对面人容颜的位置。
继续仰着一双微含神采的眸子,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