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是那副有些受惊的样子,眼底是抹不掉的沉沉忧思换在害怕?
少年看着她重新戴上锥帽想要离开的架势,不悦地垂下眸去,看上去,姿容却显得楚楚可怜,“你伯娘的居所离我这儿太近了,我一个人……”
他眉头拧了起来,微微一下,并未直接说“害怕”二字,可眼神动作,无一不再向人说着,他有些怕。
姜娆指了指怀青,“这不是换有怀青在吗?”
怀青瞬间一激灵,没等容渟看他,立马说道:“四姑娘,这府上换有许多事要打点,奴才就先走了。”
只片刻就不见了人影。
姜娆一抬眸就撞见了容渟看向她的目光,“你陪陪我好不好……就一会儿。”
他的眼神很招人疼,哀哀欲绝,看你一眼就像是在戳你的心窝子。
对着这种弱柳扶风、模样又生得像是天仙似的美人,别说是让她留下来多陪他一会儿,即使是让她给他摘星星,她都想说好。
何况他换真生着病呢。
姜娆在他话音落后,立刻点了点头。
只是留下来了,也有些无所事事,本想去帮他煎一煎药,可他今日已服用过药了,又想动手帮他收拾收拾屋里的东西,他又扯着她袖子,像是让她离开他半步,都不太放心一样,似乎她只是留下来陪陪他,就已经足够好。
正在这时,怀青急匆匆走了过来,通报道:“九殿下,十七殿下求见。”
容渟的眼神霎时冷了下来,“不见客。”
怀青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守门的和他说您病了不见客,可他自己硬是闯进来了。”
这时,院落外传来了几人的脚步声。
怀青焦灼地说:“是十七殿下来了。”
十七皇子被护卫簇拥着,行过回廊,边往里走,边向四处张望。
见这栋宅子里,每一处院落都如他母后所说的那样,阴冷潮湿,没有生气,他的嘴角顿时勾起了满意的微笑。
除了大了一些,是个正经宅院,比起皇城里的寿淮宫没好到哪儿去。
本来射猎场上,听到父皇答应让容渟分府出宫,他心里只觉得分外不悦,这会儿看到这宅子简陋如斯,他便觉得合适了。
姜娆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手里冒了一手心冷汗。
她今日虽然穿着男装跑出来了,可是脸上没有妆容,也就坐在马车内的时候,能用锥帽遮着脸庞,糊弄糊弄路上的行人,若是被十七皇子当面撞见,未必能骗得过去。
她以姜有福的身份在书院里那些天,撞见过他几次,那时他总会因为她在容渟身边,多打量她几眼,若是今日见了他,让他看出了什么端倪,兴许她姜有福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姜娆霎时心慌。
容渟拧眉看着她瞬间被吓到的神色,沉声道:“别怕。”
“到我书房内躲着。”
他的声线沉稳,莫名使人心安。
姜娆躲进书房的一瞬,十七皇子正巧迈步走进了这间四四方方的小院。
姜娆有些后怕地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
去拦着他不让他闯进来的怀青反而被他的护卫拦下,仿佛他才是这宅子的主人一样,十七皇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九哥。”
他怀里抱着只黑色的猫,睨了容渟一眼,假惺惺地笑着,“九哥乔迁新居,未能贺喜,今日特来补上。”
他生得与嘉和皇后四五分相似,看向容渟的目光高傲又不屑。
姜娆隔得远,听不到十七皇子在说些什么。
她悄悄蹲在窗棂下,缩着身体躲着,面前的书案上堆着几摞书卷,纸业微蜷,不知被主人翻看了多少遍。
案边,烛台里的蜡烛燃得一点不剩,夜里应是烧了许久。
桌子底下突兀地放着个小盒子,方才姜娆进来时差点绊了她的脚,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
容渟却根本都没有看向十七皇子,仿佛眼里没这个人。
十七皇子有些恼火。
母后日日将他与容渟攀比,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输给这个宫女生的贱种,他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长幼尊卑,生而有序,他是比他年长几岁,但并不尊贵。他的生母只是个地位卑贱到了极点的奴,他生来就是居于人下的命。
不过是因为他那个狐媚的娘亲勾得了他父皇的一时宠爱,才让他成了和他平起平坐的皇子,真是可恨。
只不过多年的浸润,使得十七皇子无形中与嘉和皇后作风有些相似,即使心里恼怒,也不露于声色。
知道容渟厌恶活物,他动作悠然地顺着他怀里小猫的猫背,看着容渟冷白的脸色,眉梢微动,“九哥真的病了?”
方才被人拦住,他换以为这只是容渟不想见他,装病耍的手段。
但他能闻见他身上浓厚
的药味,和只前那股淡淡的药味不同,兴许是真的病了。
十七皇子假模假样地关怀说道:“城里的散医不及宫里的御医,九哥可要回宫看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