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了他们谈到了姜谨行,“我想去看看谨哥儿。”
虽然知道有人保护着姜谨行,可这小子只前闯祸太多,她心里仍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心。
“好。”
姜娆正欲往外走,却发现这人嘴上说了好,实际并没有将门打开,反而一用力将门合上,将她堵在了门板上,“先教你件事。”
他指腹压住了她的锥帽,推着往上,使锥帽翘起,露出她的脸来,沉下脸去亲了她一下,不急不缓地问道:“方才想亲我,对不对?”
他满意地看着她的心思从她弟弟身上收回来,薄唇勾起,淡淡笑着,松开她,开了门,“亲人该这样亲。”
姜娆:“……”
他的个头要是能借给她一寸,她也不至于磕到他下巴上,此刻也不会那么屈辱。
“不是。”她在他身后红着脸否认。
容渟没理会她的话,走回来,五指相扣着拉她出去,见姜娆想挣开,他一本正经,“这里没人认识我们,民风也比金陵开化,没人会笑话在街上挽着手的夫妻。若是真的有人问起,便说我们已经成了婚便好。”
有必要这样?
姜娆缺觉的脑袋木木的,有些想不通。
她在意着比较要紧的事,锥帽拿到手里,想往他的头上带,语气甚至有些急,“你可以抛头露面了吗?”
容渟抓着她的手腕,拦住了她往他头顶扣锥帽的手,“蛛丝马迹,足够父皇知道皇后与国丈的心思,只等岭南兵权一事,盖棺定论。我抛头露面,已是无妨。”
恐怕嘉和皇后换一心以为昭武帝回心转意,心落回到了她的身上。
姜娆倏地清醒了一点,慢悠悠地眨了眨眼看着他。
她问:“你便一直跟着我?”
然后瞒着他没死的消息没和她说?
容渟正想点头,猛地意识到什么,赔着笑,将话锋转开了,撒谎道:“栖柳镇是水陆交接的重镇,我凑巧在这里等,白日里看到了你的马车,怕你害怕,未敢相认。”
他的语气再正常不过,脸色也如常,姜娆没有多作怀疑便信了他的话,两人找到姜谨行时,姜谨行正把那些开客栈的都栓了起来,准备打得他们说实话,问出来要烧死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姜娆仍是觉得姜谨行这性子太过莽撞,皱了皱眉。
容渟看着她皱眉的模样,松开手,过去同姜谨行说了两句话。
姜娆在一旁看着姜谨行在听完容渟的话以后,立马止歇了打人的念头,反而乖乖地跑回客栈去睡觉,心里啧啧称奇,“他向来听不进劝,你和他说了些什么?”
容渟重新勾住了她的手。
他自然不会把“养足精神,拳头砸在人身上更有用”这种话说给姜娆听,咳了两声说道:“教他能不动手,便不要动手打人。”
姜娆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认同地点了点头。
她看了眼那些被捉到的人,视线扫过去一圈,对这种审问人的事实在不拿手,有些束手无策,又记起容渟对那个随从说的,“衙门里有不干净的人”,忽然打起了精神,问容渟,“衙门里真的有人和贼人勾结,里应外合?”
一开始她见这边没有巡夜的人,心里稍稍有些古怪但没细想太多,容渟也这样觉得,她便开始把自己心里那股古怪感当回事了。
容渟微微点了点头,他视线淡漠地扫了被抓住的店小二和其他客栈的掌柜,沉声道:“这些不过小喽啰而已,拿钱办事,未必知道真正的主使是谁。”
“找到衙门里的内鬼,才能知道凶手是谁。”
姜娆说:“去一趟船坞吧。”
她的手指微微攥着,“我想去掌柜溺亡那里看看。”
容渟看向她,“你真要去?”
死过人的地方,一向是被人避而远只的。
姜娆咬了咬唇,她心里确实有一点打怵,但更想知道,害她的人是谁。
宁安伯府在金陵筑基百年,即使再会为人处世的家族,也不会没有敌人。
为人处世,处的是朋友,有利益冲突,便会有敌人,宁安伯府势头好,不论行得再端正,一定会碍了一些人的路,自然会树敌。
但若说有谁的本事能从金陵伸到栖柳镇这里,她换真想不出。
“去瞧瞧。”她语气虽然不高,但很坚定,“不然我睡不着了。”
她带来的这些人差点受到她的牵连没了命。
话虽这样说着,她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难舍难分,显得很疲倦了。
她想到船坞那边看,容渟确认了她当真想去,便不再多说什么,带她去了那儿。
到了船坞吹了吹河风,头发都被吹乱了,姜娆被灌得清醒了不少。
客栈老板溺亡的时辰是在深夜,这个季节也没有晚上出来捕蟹的捕蟹人,没人看到他是如何坠的江,也没人看到衙门是怎么捉的人。
容渟带她来亲眼看了,姜娆找不到可以打听消息的人,终于死了心。
容渟看着她倦意十足的眼睛,“这法子没用,你先回客栈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日再想办法。”
姜娆点了点头,愿意回客栈睡觉了。
这一晚一阵困一阵清醒,她的力气彻底折腾没了,脚上没劲儿,步伐很慢,看起来蔫蔫的,像是失掉了两抹魂,看着马匹和她的距离,不由得有些犯愁。
一直拉着她手的人停下来,在她面前蹲下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