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督公千岁 紫玉轻霜 2862 字 3天前

总管却战战兢兢道:“其实,裴公公也没有那把钥匙……”

“什么?他还没有?那要去哪里找?”

“曹公公病退前,就没把钥匙留下……”

江怀越听到此,双眉又微微一蹙。

*

东厂众人怀着复杂的心情,将江怀越和杨明顺送出了大门,看着两个瘟神乘车离去,方才互相叹起了苦经。

这一辆马车离开了东厂,绕了一大圈,最终停在了曹府门前。

曹府门前还是那样冷清,杨明顺上前敲门许久,才有人慢悠悠地出来,见是他们到了,也不急不忙,行了个礼之后很平静地将江怀越迎了进去。

曹经义权倾朝野多年,即便病退在家不管事务了,那股子骄矜劲儿还是一点不减。听到手下人禀告说是江怀越来了,他也只是冷哂一声,依旧躺在卧榻上,既不说请他进来,也不说不见。

江怀越倒是镇定自若,彬彬有礼地推门而入,正儿八经下跪叩头,给曹经义请安问好。

卧榻上的曹经义拖长声音道:“呵,我看看这是谁?怀越啊,这是有多久没见了?我这老眼昏花的,差点都认不出你来了……”

“您也知道,我在西厂里成天跟囚犯打交道,一身血腥味,到您这里不是怕有妨害吗?义父向来注重静养,最近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

曹经义用鹰眼盯了他一阵,才道:“行了,别光说漂亮话,你那点伎俩我还瞧不出?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您老人家。”

“看我?看我还能活多久?”曹经义冷笑。

“义父真是误会了,我这段时间忙不过来,如今想来探望,怎么还落个不是了?”江怀越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取出锦缎包裹,递到他近前,“前几日去呈锦轩闲逛时候看到了,觉得义父会喜欢,就买下了。”

曹经义瞥一眼,没伸手,也没言语。

江怀越笑了笑,替他将锦缎打开,里边是一个手掌大的弥勒佛,以润白无瑕的羊脂玉精雕细琢而成。他素来知道曹经义喜爱各种佛像,尤其是精致小巧的,果然曹经义皱着眉头,将弥勒佛接了过去,仔细赏玩起来。

江怀越不失时机地叹了一声:“义父应该也听说了惠妃流产之事吧?万岁爷近来精神不济,郁郁寡欢,余德广为此着急坏了,到处请高僧为小皇子超度。”

“哼,我会不知道?你小子差点被杀,以后还不得小心点?宫里头的门道,一辈子都摸不透!别以为自己聪明,说不定哪天就掉了脑袋!”

“义父教训的是,儿子牢牢记住,不过今日却又差点惹了事端……”他有意犹豫了一下,试探道,“我受朋友之托,想请万岁开恩为一对姐妹消除乐籍,怎料使得万岁愠怒……”

曹经义啧了一声,阴笑道:“你还关心起乐妓了?万岁是觉得你多事?”

“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江怀越道,“因为惹了万岁爷生气,又知道那往事和义父也有关,所以想来请教一下,以免以后再无意中招惹麻烦。”

曹经义一皱眉毛:“和我有关?你说的是……”

“云岐。刚才说到的官妓,就是他的两个女儿。”

曹经义脸色一变,两颊都绷紧了。“谁叫你去求万岁的?”

江怀越怔了一下,赔笑道:“义父,这就不必说了吧?人家也是不便自己出面,才……”

曹经义却瞪着他:“是不是你自己跟那两个官妓有瓜葛?”

他心下一震,忙道:“怎么会是我?您也知道我对女人没那份心思,是镇宁侯看那妹妹可怜,又碍于身份不好直言,才让我想办法给她们谋个自由身……”

“真是色胆包天!”曹经义斥责道,“我可告诉你们,这两个官妓玩玩可以,千万别对她们动真情,更别想着让万岁松口。”

“儿子有点想不明白的是,云岐不是挺清高端方的吗,怎么也会和临湘王走到一起?他到底图什么?”

曹经义撇了撇唇,抚摸着玉佛像,阴恻恻地道:“图什么?人哪有满足的时候?他云岐只要是活人,就会有缺点,人生在世,怎么可能真的毫无错漏?只不过一步错步步错,最后死于非命,也是自己糊涂罢了。”

第94章

江怀越听曹经义这样讲了, 心内不由隐隐浮起寒意,但曹经义说完之后,似乎也不愿再谈及此事, 将那尊羊脂玉佛像搁在了手边:“你也是从小就进了宫的人,什么该问, 什么不该问,难道还不清楚?万岁爷既然不想放云家的女人, 那你也不必再多探听,镇宁侯就算再没脑子, 会强迫着你非要办好此事?”

江怀越笑道:“义父说的有理, 我之前也是欠了他人情, 想着尽量还了, 但如今看来确实办不成。”

“他也真是心思野了, 不怕家里那个母老虎去掀翻淡粉楼?”曹经义哂笑道。

“想来只是一时兴起, 并没真打算把那对姐妹接回家中。”江怀越顺势问道:“对了, 说起来之前义父不是也为她们说过情?当时因为高焕的事情,我将她们留在了西厂, 您还专门发话让我放人……”

曹经义一挑眉毛:“怎么, 还记着这茬?”

江怀越微笑道:“倒不是有意记得,只不过后来听五城兵马司的盛经历说是他来求您出面, 我心里有些纳罕, 以前好像也没听您说过与盛家有故交。”

曹经义的神色有些难看,语气也冷硬起来:“你小子到底要打听多少?别以为自己是西厂的提督,就理所应当地到处探听消息!”

“义父切莫妄动肝火。”江怀越见状, 随即转换了话题。说起宫廷中的其他事来。

然而无论怎样,刚才的那个话题似乎触及了曹经义的心思,此后他始终阴沉着脸,说话也更加不耐烦起来。江怀越倒仍是心平气和,坐了许久才起身告辞。

才出房间,恰好曹经义的妻子吴氏从院中进来,江怀越谦恭向其问好,见她脸色苍白,不由道:“义母近来身体可好?”

吴氏一怔,低声道:“还好,只是有时容易晕眩,不碍事的。”

“义父这边,还需要您多加照顾,义母也要保重身体。”江怀越淡淡说罢,向她再度行礼,便往院门方向行去。临出院门时无意间一回头,却见吴氏并未进屋,而是背转了身子面朝墙角,竭力捂着嘴,神情痛苦。

他微微一蹙眉,本想回身询问,然而心念一现,又很快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悄悄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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