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2 / 2)

督公千岁 紫玉轻霜 1998 字 3天前

衣襟一角被她探入,斜斜的,轻轻的,唯恐惊动了他。

他起先有反抗拒绝的意思,想抓着她的手腕从自己上衣里拽出来。可是她又主动来吻他,销魂而蚀骨,让人欲罢不能。

于是就此沉沦,她掌心温暖,给予这冰凉寒夜最动情的慰藉。

第142章

四面八方的风自窗缝门缝间钻入, 简陋的木屋里在风雪深夜尤其寒冷。即便是土炕底下加着热,那薄薄的被子也抵御不了多少寒意。

相思倚靠在他怀里,黑暗中, 她也看不到江怀越是否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是感觉到他的手还放在自己腰间。

他呼吸平静,即便是刚才被她触碰的时候, 也不过是比平时稍稍急促, 此时更像是已经睡着了一样。

相思那受伤的手臂又隐隐作痛,她蹙着眉动了动, 却听江怀越问:“还醒着?”

她吓了一跳:“是啊……不知道怎么,很困了就是睡不着。”

“把心里的杂念都放下。”他的声音依旧轻缓清透。

“杂念?”相思忍不住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心里有什么杂念?”

江怀越没做声,过了会儿才道:“心事多了才会睡不着。”

“那你呢?大人。”相思微微扬起脸,摸着他的侧脸与下颔,“你不是也没睡着?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江怀越不回话, 却捉住她的手腕,将之放回到被子里。相思又道:“你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想事情,也不愿意告诉我吗?”

他听出了几分淡淡的埋怨, 只好解释:“有些事情, 我自己可以解决的,就不需要告诉你, 说出来只能让你白白担忧罢了。”

她的指尖又从他心口划过,带着酥酥麻麻的痒。

“可是我觉得,还有很多很多不知道的。”相思顿了顿, 低声道,“有时候大人对我来说,就像是迷雾里的人一样。”

江怀越怔了怔,反问道:“那你还要知道什么?”

“大人是哪里人,什么时候出生的,还有你……”相思心里想到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但又觉得是对他来说最难堪痛苦的,只好一语带过。“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不问起,你从来不说,有时候我都问了,你也从来不回答。”

江怀越沉默了片刻,道:“相思,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相思愣住了,在她看来,经历了那么多波折,而今死里逃生甚至同床共寝,哪怕只是形式上的,但至少也是比以前更亲密了,为什么他还是如此回避以往呢?从她所知晓的来说,多数被从小送进大内净身的孩子,都是家庭贫苦无法养活,家人才出此下策。当然也有一些狠心的父母,为换取一点点钱财,就断送了孩子的一生。

那么他是怨恨着家人,所以不愿提及吗?

她又记起当日在河边烧寒衣的情景,回忆里的江大人,也是想到过往就越发沉默寡言,甚至还曾经对她说了一句:“死的人太多了。”

“大人,是不是你家乡曾经遭遇天灾,生活实在难以维持,就把你……送进大内了?”她谨慎试探,见江怀越还是不说话,便垂下眼帘道,“其实我的过去……也并不好,而且你在查访的时候,早就把我的底子摸清了吧?”

“怎么,你还觉得不公平?”江怀越喟叹一声,“我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再被牵扯进另一团泥淖中。关于我的过去,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既然这样说了,相思只好作罢。

虽然还是倚在他胸口,却明显沉默了低落了。江怀越察觉到她的情绪改变,轻轻摸了摸她的腰。

“你刚才问的那些,我好像能回答一个。”

“什么?”相思一听,又来了精神。

“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出生的吗?”江怀越还未说罢,相思已抢着道:“让我猜一下!”

他显然有些意外,又有些无奈。“……这有什么好猜?不过是个日子罢了。”

她却更挨近一分,赖在他怀里,曲着腿蜷起来,很是惬意的样子。

“大人,你是不是冬天出生的?”

“为什么这样猜?”

“因为,很冷啊。”相思说着,又忍不住哧哧地笑。

江怀越不高兴了,仰天望着黑黢黢的房顶,道:“完全错了。”

“嗯?”相思又伏在他肩膀边,趴着看他隐约的轮廓。“难道还能是夏天?”

“七月十四。”他顿了顿,慢慢道,“我们在那天过中元节,也就是俗称的鬼节。”

相思一愣,继而倒抽一口冷气,拽着他的手腕:“你吓人。”

“这有什么吓人的?”江怀越不以为意地道,“本来就是祭祀祖先的日子,家乡人对此十分重视,自七月初七开始家家户户安放祭品香烛,要持续七天才结束。我母亲就是在十四那天晚上,大家都去路口洒水烧纸送别祖先的时候,生下了我。”

相思迟疑了半晌,道:“我记得以前家里也有个仆人说是中元节生的,他家里人都不喜欢,说命硬,不好养……”

“……我故乡非但没有这说法,还很珍惜看重,说是天降司命,与众不同。”他说到此,不由反诘道,“莫非你也觉得我命硬又不好养?”

相思想了想,唇边带着笑,躺到他肩膀旁:“命是挺硬,受那么多磋磨都还安然无恙的。至于好不好养,那我现在还不知道呢!”

他听出话里的含义,心里有一点点温热的甜,像是饮下了一口家乡的桂花酒,清冽甘醇。

江怀越躺在这黢黑寒冷的木屋里,身边是春柳绵绵的相思,这一时一刻,他竟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与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许久,而今这夜晚,只不过是漫长人生路中寻常不过的一个瞬间而已。

“那么以后呢?”他又这样问起。

“以后?”相思想了想,从容道,“你想怎样呢?要我鞍前马后伺候你?”

他不由失笑,摸着她光润的颈侧,靠近了几分,低声道:“我不需要伺候的……从来都是我伺候别人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