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比试为上!”
说罢他压低声音:“笨,我要带着伤去见皇上……”
荣安深吸一口,瞬间领会了他意图。
好个狡猾如狐的家伙。
她冷哼一声,也不与那群宫人再多做纠缠。他手伤要紧,还是得赶紧包扎。
她快速将船调头的同时,朱承熠还示意她将掉落湖面上的两只宝盒给捞了起来。
众宫人及御景台上伸长脖子的众人看在眼里也是无语。这两位,绝了!都这样了,还不忘财宝呢?
随后,荣安赶紧划桨带他离开。
朱承熠好不容易抑住了反胃,拧了拧衣裳上的水,便仰倒在了后座。好在天气热,还不算太难受。夕阳照在身上,这么晒上一会儿,应该很快就干了,上岸也不至于太过失态。
蓝天白云,时不时有飞鸟撞入视线。
暖阳加身,倒似冬日棉被般叫人不想动弹。
船身摇晃,几乎让他昏昏欲睡。
分明刚刚才遭了罪,可他却知此刻的他才是最安全的。
如此安宁怡淡,正是他求而不得。
他一直很累,却不敢停。
如此短暂怡静,已让他很满足。
“小爷救你一次,你欠我一个人情。”几十息后,他淡淡道。
“嗯。”又欠上了。这人情,总也还不清,且这次,让荣安很不舒服。都怪她。她的错,可遭罪的是他。尤其是那一手的血,叫她觉得尤其刺目。
“爷给你保住了包袱和礼盒,一个都没丢!包袱在座位下边,卡里边了。”
“嗯。”此刻荣安,事实对包袱或是礼盒,兴趣已是大减。“对不住。是我不好。我还得谢你……”
“别冲我露出那副表情!”荣安倒坐着,所以朱承熠将她那点愧疚尽收眼底了。“你不怨我占你便宜?”
“没有的事!”她分得清轻重好坏,也不矫情。这事,他干嘛还提?揭过去才是最好。荣安幽怨看他。“你这么胡说才是占我便宜!我与你何时相干了?以后别说这话。”
“成吧。”情急一托,反正也没辨出什么手感来。“救你之事,别放心上了。也别以为我对你多上心。这事,不全是为了你。对我也有好处!”
“苦肉计吗?”
“顺势而为而已。事发突然,没什么计不计的。”
“你只伤到了手吧?”
“你是在关心我?”
“……”否则呢?
朱承熠撑头看她笑。
“我不要紧,就一点皮肉伤。”
“不过……”他收了笑,将头凑近了些。
“为何俩嬷嬷会掉下水?你在上边,可看清了?”
“很诡异!原本那两人拉我拉得好好的,可突然就失控了。我感觉,不像是意外。倒像……她们是被人拱下去的!”
“应该是人为。你的重量不够拉她们下水。你的武力什么水平?你挺身向上施的力不可能强过那两人。而且,你瞧见俩嬷嬷落水位置和你坠落的位置了吗?她二人比你远了将近大半个身位,而你,也不是直直坠下来的。看我这一手血就知道我施了多大一把力。”
朱承熠双手一握紧,手上刚微微收敛的伤再次裂开,又有血沁出。
“所以,确实是有人拱了一把。且那把力还不小。”
“为……为了害我?”
荣安一问后又赶紧摇头。“不,不一定。原本应该是我落水,我名节一坏,也有可能是要害你。你若救我,我名节毁你手上。你若不救我,作为我的同组,你不管不顾不合作,你也会倒霉。万一我有个什么不好,连我爹都不会放过你。那些人是奔着你来的?”
荣安这么一开口,却是细思极恐。
所以,既有可能是太后或长公主,巴不得将她送到朱承熠身边落定他婚事之人主导,也有可能是见不得朱承熠好,甚至是想要谋害他的家伙所为。
“不一定。可能性太多了。还或者,是你我表现太好,搜刮走了太多宝盒。有人不乐意了。”
他压低了声音,“就这一条,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因为你我让比试失衡,那位比试的设计者不高兴了,本打算单纯想要警告或是阻止你我一下……”
荣安哑。
是啊,皇帝……也有可能。
他辛苦设计了比试,却因为她和朱承熠的搅局明显已经乱了节奏。再要被她一番搜刮,那比试的结果更不能看。这算不算挑衅了君权?而皇帝不好在明面上出手,便临时安排了人手来阻碍他们行进,阻止他们夺宝,却生了意外?
荣安越想越确实。她就说嘛,许多姑娘公子都文弱,让他们克服恐惧坐船划船难度已经够大,怎还会专门派人来吓唬他们?稍一不慎,就该落水了不是?都是贵女,真要落水,岂不是轩然大波?
所以,或许……这些婆子,原本就是为她和朱承熠准备的。
说不定皇帝巴不得他们就此退出比试吧?
荣安站起回看,随之不由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