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的内侍总管,轻易拔刀以身相胁,可见是怎样的惊慌!而屋中的场景又是多不愿被人瞧见啊!哎!都已到了这步,朱永昊怎会让这帮人再拦着?
“行了!”
朱永昊哪有那耐性。“顺公公废话太多了,该不会是拖延等着谁来吧?”当他傻吗?死太监,啰啰嗦嗦无非是刚刚让人去请救兵了,等着老八,虞博鸿还是谁来阻拦自己吧?自己既已识破,又怎会任由之?
朱永昊哼笑:“儿子照顾老爹,那是天经地义之事。倒是顺公公,如此阻拦,该不会是在殿中做了什么对父皇不利之事害怕叫人发现吧?真正要小心各种罪名的,可不是孤,而是您呢!”
说罢,朱永昊亲自动手,一把就夺过了顺子手里的刀,并亲自动手将人往边上一推。顺子一个腿软便撞到门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哎哟”一声惨叫。
朱永昊一个眼神下去,他的人上来使劲一挡一推,护着他撞向了守门侍卫们。
他快速推门进了内殿,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就往里间的龙榻跟前冲。
里边还有内侍来拦,却是被朱永昊一脚就给踹飞了。
“殿下好胆,竟敢在皇上跟前动手!”后边,顺公公还在嚎。
朱永昊早就懒得理他,气势汹汹而入,吓坏了宫女,也吓得上来拦的御医摔了一大跤。
又踹翻了一个上来抓他衣角的内侍后,他终于到了床边。
床沿上,放着一盒子银针,有几根还散落一边,针头微微泛黑,显然是刚刚用过。
“父皇,儿臣来看您了!”
皇帝还是未应。
非但如此,朱永昊还一点都听不出里边有任何的响动甚至喘气声。
他咬咬牙,终于颤抖着将手扯开了那厚重到几乎不透光的帷帐。若是没有问题,若不是害怕被人瞧见,何必用这样的帷帐?而自己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了,父皇不可能还睡着。可就是这样,父皇都未有回应……
这一瞬,朱永昊喉头发紧,几乎怀疑:父皇该不会已经……没了吧?
帐中光线果然差。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父皇戴着扳指的手指……
然后是手背!
这!
手背泛黑不说,还全是密布的疹子。
好恶心!
说是疹子或许不准确,应该叫做……水疱?
“父皇!”他心下一惊,差点要往后退,想了想,还是咬牙将幔帐多掀开了几分往里瞧去。
一眼瞧过去,他却是吓了一大跳。
一只大手出现他的跟前,从他眼前一把抓过。
随后,帷幔再次重重被放下。
而他的跟前,已经多了一个高大结实的身子。
是虞博鸿。
他接到消息火速赶来,赶在了最后关头将幔帐放下。
“殿下僭越了!圣上口谕,殿下是打算违抗吗?”
朱永昊吓到了,不仅仅是因为突然冒出来的虞博鸿,更因他瞥眼看到的那一眼皇帝。
他的父皇,双目紧闭应该是在昏睡。眼圈颜色很重,略有青黑,嘴唇也是青紫和肿起。他还看见父皇面上有和手背类似的那种水疱,整个肤底颜色发黑,毫无精气神。
不不不,准确说,是一片死气沉沉,叫人不敢直视。
“父皇,父皇您怎么了?”朱永昊还想再看,但这一次,虞博鸿就似一堵墙一般拦在他的跟前,让他再无法逾越。
“不说父皇只是风寒吗?怎会昏睡不醒?”
“谁说皇上昏睡不醒了?皇上就是风寒,只不过是御医开了安神药,又刚施完针,皇上困顿,所以没能及时回复殿下。”
“我竟不知,虞将军还有这般张口就来的本事,您还真是忠心!这就是您的忠心吗?孤且问你,那父皇的疹子……”
“那是药物的作用,即日能退下,并无大碍!”御医插话。
“殿下若无事还请赶紧离开,否则……”虞博鸿冷冷道。
“否则如何?”
“否则您便是欺君,是藐视圣意,是冲撞大罪!”
“什么时候,咱们的大将军还能代替父皇做主了?这些罪名,你说了可不算。”
“待圣上醒来,自有定夺。奉劝殿下一句,殿下所为,咱们皆将一五一十禀告皇上。还请殿下自行掂量!”
“成!”朱永昊冷笑点头。“虞将军,孤记住你了。”将来,有你后悔之时!
朱永昊目的已达到,自然知晓继续纠缠下去他沾不到任何好处,于是转身便离开。
只要虞博鸿在这儿,咬死了奉旨而拦,自己就没有充分理由和正当立场争下去!纵然自己是太子也无用。所以,与其再这么僵持下去,不如赶紧离开去做点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