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盏转眼与他对视上,浅笑温声道:“我吃惯了天阶之上的灵药,尝试之后,果然不能习惯。”
老管事嘴皮子上的胡须抖动两下,厉声道:“出去!”
顾怀盏:“……”
皮外伤与暗伤皆已痊愈,顾怀盏走上街头,也打听出了年份,竟然已过去了几近百年,不知当归现在下落何处。
百年前还活着并清楚当归事迹的,也就只有修士,因害怕引起他人警惕,顾怀盏不敢随意与其他人打听有关于当归的事情。
如今襄泽当朝天子也已经不是郁昭泽,听闻他在数十年前便已驾崩,顾怀盏只好直接潜入长恨天去找睚眦。
他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或许当归此时就正在长恨天中,但期望终究是落空了。
睚眦还在地洞中打盹,见来人是顾怀盏顿时清醒,诧异得盯着他看了好半晌。
它打了个呵欠道:“那小子当年为了找你,险些连天都给翻过来,连根头发也没落着,你这又是突然打哪冒出来的?”
顾怀盏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归现在人在何处?”
睚眦抬了抬眼皮子道:“吾不知,已销声数十载。”
“……”顾怀盏沉默许久,叹了口气。
睚眦起身抖落鳞皮上积攒得厚厚一层灰土,看向他道:“吾睡饱了,想吃点儿道修打牙祭,顺便同你一起去探探他的下落。”
顾怀盏先是一阵欣喜,随后又一次陷入落寞:“时过境迁,我能想到的知其下落者大多都已不在人世,除你之外再无他人……”
睚眦道:“我睡得太久,有许多事不清楚,但长恨天中的妖兽化形后也会去世间游玩,或许可以从它们口中得知些有用的线索。”
拿定主意后顾怀盏恨不得立刻将睚眦搬出地宫,他抬着睚眦厚重的前蹄往外拉,硬生生是把那小山高的巨兽挪到了洞口。
睚眦道:“你未免太过急切,吾还要乔装打扮一番。”
顾怀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认同,放这样的睚眦出去十有八|九会吓哭小孩儿,他想了想,从地宫外折了一枝娇翠欲滴的花骨朵,反手别在睚眦龙角边,接着再次抬起它的前蹄往外拖。
睚眦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说完,凶神恶煞的凶兽转眼摇身一变成了狂傲不羁的美男子,暗红的劲装蟒袍裹身,高立的衣领乃至衣襟半敞开,半遮半掩的秀腹肌,手里握着一柄短刀,烈火般的红发上还卡着一朵嫩粉蓬松的花。
顾怀盏讪讪的放下他的手,心说不愧是凶兽,骚的鸭皮。
睚眦看向他道:“为何不走了。”
顾怀盏后退一步道:“还是把花拿下来吧。”
睚眦不满的说:“你这人修真麻烦。”
妖兽皆以原形在谷中活动,这儿是他们的地盘,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