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每日不是坐在马车中,就是躺在客栈的床上,虽说不需要做任何事情,但舟车劳顿之下她疲倦了许多。这样的日子一天接着一天过去,她嘴上虽然没说什么,整个人却显得憔悴了许多。
还有半日就要抵达京城,叶雪在马车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四爷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等叶雪熟睡之后,动作熟练地将她揽到了腿上,查看起她额头上的伤口来。
结好的深痂已经有脱落的迹象,看起来比刚结痂时更狰狞了些。四爷不明白叶雪为什么对自己这算得上毁容的相貌毫无伤心之色,难道是她确定这伤口不会留疤,所以有恃无恐?
四爷皱了皱眉,对着叶雪额头上的结痂处扯了扯,他自觉动作很轻,谁知痂竟被他扯了下来,露出了底下新长出的粉色新皮,伤口并未愈合完全,在四爷“轻轻”的拉扯之后,伤口的边缘很快又渗出了血丝。
做了坏事的四爷看了眼叶雪的额头,又看了眼手上的结痂,琢磨了一会儿就将那结痂放到了叶雪的手中,然后将她推回原位。拉扯间叶雪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只觉额头有些刺痛,伸手一摸才发现不对,结痂处在她睡梦时脱落了,可是伤口似乎没有愈合好,这种情况下结痂不该脱落才是,难道是她睡觉的时候觉得伤口痒不小心将结痂扯下来了?
叶雪看了眼马车里的另外一个人,他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舒缓,看起来睡得很熟,问他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叶雪无奈地摇了摇头,拿出帕子擦了擦血点后就又继续睡了起来。
对一般人来说,伤在脸上是一件让人非常在意的事情,但叶雪觉得她以前似乎经常受伤,所以就算结痂被她不小心扯落了,她也完全紧张不起来,最多就是伤口晚两天痊愈罢了。在她的记忆中,似乎没有留疤这件事情的存在。
等到叶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睡去的时候,装睡的四爷也睁开了双眼。他凝望了叶雪的额头一会儿,自嘲地笑了笑。忘记前尘的叶雪与他认识的叶雪是那么地不同,让他忍不住想挖掘她更多的另一面。就像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你总会忍不住想要将她的面具一层层揭掉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爷慢慢阖上了双眼。在杭州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关于未来的事情,也想了很多关于过去的事情,该重用谁,该疏远谁,该与谁为敌,该与谁为友,他考虑地很清楚。然而叶雪的事情,他想到此刻也没有真正做下决定。
要报复一个人有许多种方式,而要报复一个女人,方式就更多了。四爷想了好几种方案,可是叶雪吃了睡睡了吃的表现实在让他施展不开,明明让她睡在了他的身上,她醒来却觉得是自己睡姿不好,还与他真诚地道歉,弄得他只能黑着脸说没关系。
以前的叶雪有百种方式讨他欢心,让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现在的她却像个纯真的孩子,他递了个“救命之恩”过去,她接的却是“做牛做马”而非“以.身相许”,这让四爷郁闷不已。
换做其他女人,早就想尽各种方式投怀送抱了,可是他们两人在马车中单独相处了这么久,叶雪就是睡觉、睡觉、睡觉,让他简直怀疑她是不是被猪妖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