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狠心。
喜梅心下黯然,拉扯着刘婆的衣袖,愣愣看着崔氏手里的两张卖身契。
“我是万不敢将卖身契还了的她们的,”崔氏冷脸瞧着狼狈的祖孙二人,见宋煋面色复杂,以为是自己这儿子动了那男人爱犯的恻隐之心,于是先一步对宋家长辈说,“这卖身契麻烦老叔伯帮我送回牙市那边。”
“照理说家奴便是打死也一概不论的,可我老宋家一家本就命途坎坷,老婆子我是不敢造下杀孽,就让她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罢。”
宋家长辈们一听,也是点点头,收下卖身契,带着众人这才出了宋家。
人一走,崔氏也算是松了口气,坐在宋煋身边拍着他的手背,偏头同宋连玉道:“喜梅心太大,刘婆又是个油滑的,这两人一去,我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只是最近两人家里缺人,少不得玉儿你要多操劳一番。”
宋连玉摇头说:“娘,那两人不安好心,走了是好事,女儿累点没事,只要无人坏小弟名声便好。”
宋煋手里捏着那根玉簪,不知在想什么。
白日一场荒唐,私塾那边自然是去不成,中间孔思柏又来一回,喝下一壶茶,听宋煋将事情原委一说,哈哈大笑,揶揄道:“看不出来,咱们文锦兄桃花运不少还真是不少!”
宋煋推开茶盏,苦笑道:“我倒是宁愿一朵也无。”
孔思柏笑笑不言,反而轻咳一声,道:“对了,有件事你还不知。”
宋煋说:“何事?”
孔思柏道:“大先生山上来信,要我们收个学生进私塾,不过这学生有些特殊的地方,是他年龄上有些大。”
宋煋摇头:“便是再大,还能比我大不成?”
孔思柏一愣,打量宋煋一眼,笑道:“我记得文锦生辰是在七月。”
“是。”
“那就对了,那位新来的学生,恰比你大了一月。”
宋煋面色微怔:“那……学生姓甚名谁?”
“姓沈,名尧。”孔思柏挠挠头,终于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不错,就是昨日刚被你拒在门外的那个浑小子。”
宋煋:“……如此。”
从无崖山的门派作风来看,到底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沈尧得知沈忘与这四方镇上的大先生伍乘风竟尚有交情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窜进沈忘的厢房内,见沈忘正擦拭着剑身,不由气愤地坐到桌旁,剥开松子壳,咔吱咔吱地吃了一盘。
“吃完了就回屋练功,内力心法,武术剑招一日都不可荒废。”沈忘浅浅抬了下眼皮。
沈尧气哼哼道:“师兄,你跟四方私塾的大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那伍乘风的名声沈尧隐隐听过一些,是个文人,却也是文人里少有的会武之人,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却不能小看。
沈忘只说:“偶然结实。”
其实若非伍乘风在信里与他说起过那宋小夫子,他怕也不会与对方有那么些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