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是开着车的,没骑车,那天为什么这么隆重已经忘记了,就是经过那条街的时候自然地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被雪覆住的地面上一小团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
啊,想起来了。
大概还有点怕,前一天还被肖文琦的鬼故事吓了一跳,但吓归吓,又好奇。
结果是个小女孩。
怎么可以忘记呢?
明明是一段特别的记忆,以前也不是没给小女解过围,小孩早熟的很多,有早熟放在谈恋爱上的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混混谈恋爱因为争吵而打起来的,要么就是家里的事儿难堪而去蹲在饭店门口发呆的。
那天一眼停下来的,是她见过所有被欺负的里头看上去最可怜的。
大雪,血迹,空洞的眼,还在努力伸起来的手。
看上去都快死了。
外套浸了雪,化开,伸手触碰到都凉到可怕,里面的校服被撕开,青紫一片,一眼就看着让人心疼。
又觉得愤怒。
小孩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痛的说不出话,在她怀里闭着眼,气息都很弱,送到卫生所的时候她还被那个主治给破口大骂。
大妈是全科,相当臃肿,看着都像个庸医,但心肠特好,应昭也帮不上忙,把包里的新衣服递给护士,在外面等。
专注过头,没接手机,等到发现的时候乔含音已经打了几百个电话了。
她进里头看,小姑娘醒了,看上去怏怏的,瞧见她看了一眼,应昭一边接电话一边从兜里掏了个星球杯冲她笑了笑,好像是这样吧?
星球杯……打工的前台结账的给的,原本是少几角钱当作替补给的,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也给她了。
之后……就没之后了。
她也没去在问那个主治,萍水相逢,也没什么好问的。
这么一年年的,也都忘记了,记忆残片再次拾起,也回忆不出自己当初是什么具体的心境。
残片里的孔一棠,小一号的,就是病怏怏的。
原来是那时候发生的事儿吗?
她闭了闭眼,最后叹了口气。
孔一棠没想到她到底还是记起来了,是一套……衣服是娃娃脸的衬衫,裙子是焦糖色格子的长裙。
那个时候看真的很好看了。
给乔含音的,要是真的被她穿了去,在学校里更是趾高气扬横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