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颜哭丧着脸指责他:“先生未曾听到那些传闻?我为情所伤,遣散了后宫所有佳丽。连夜呕血,心神俱碎。”
蓝知语气淡淡的:“有所耳闻。”
褚颜问:“先生不担心我?”
蓝知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不是好好的么。”
褚颜在他面前正襟危坐,十分严肃的说:“其实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先生你。就算卦上说我妻妾成群,儿女绕膝,我、我也不愿……我就是想和先生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上天不同意,我便逆天,若命格不依我,我便改命。”
话落,蓝知手中的佛珠彭的一声断开,珠子散落了一地。
蓝知倒是不管那些珠子,也不管褚颜刚才的话是不是有违了天道,只意味深长的看着褚颜,说道:“陛下你,当真和从前有所不同。”
褚颜眨着眼卖无辜:“有何不同?”
蓝知却道:“没什么。”他将散落的佛珠收进掌中,弯起素白手指,在褚颜额上轻轻弹了一记,叹道:“太晚了。”
褚颜心里一紧,抓住他的袖摆,忙追问:“什么太晚了?不晚,现在怎么能算晚呢?我与先生才刚开始……”
“陛下。”蓝知说。“我说这天太晚了,您该回去歇息了。”
蓝知微阖着双眸,他有时像个不问世事的神仙,有时也像个玲珑七窍心的凡人,让人看不透摸不着。褚颜犹疑的问:“先生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蓝知说:“有一问。”
褚颜:“什么?”
蓝知皱起眉:“陛下您既然知道皇后和静王的事,为何又怀疑臣与静王有染?”
褚颜嘟囔着:“那都是气话。”说着他又开始理直气壮:“谁让先生袒护静王,颜儿嫉妒之下当然……”瞧着蓝知那双浅色的双眸,好像什么都能被他看出个分明,褚颜有些恼怒的住了嘴。
蓝知轻声说:“我对静王,是歉疚;我对你……”
褚颜按捺不住的问:“是什么?”
见蓝知好半天不再说话,褚颜抓心挠肝的替他补充:“对静王是歉疚,对我则是情意。”
蓝知莞尔。
褚颜也跟着眉开眼笑,像个无骨的人攀住蓝知,软绵绵的化成一团水,埋在那冷冷梅香的怀中,说道:“先生可知凝脂丸?”
蓝知抿了抿唇,眸光微闪:“不知。”
褚颜道:“有人说我身上有凝脂丸的香气,还说那凝脂丸的功效是…是……”他顿了顿,抬头看蓝知,“是忘情。”
蓝知点头,像在思索。
褚颜把他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发顶,蹭了蹭,又道:“先生觉得呢?”
蓝知轻抚他顺滑的发,只轻声道:“臣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