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2 / 2)

判官 木苏里 2006 字 1天前

放你的屁。

闻时从时钟上收回目光,把话咕咚咽了下去,决定让某人老老实实当他的傀去,还是闭嘴别说话的好。

李先生已经钻到了书桌后面,桌上纸笔齐全,架子上有大小不一的毛笔,石台里靠着几支老式钢笔。但他还在翻箱倒柜。

“他在干嘛?”夏樵有点怕他,又忍不住想帮他。

谢问进门最晚,扫了一圈说:“在找墨吧。”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闻时已经拽开一个生锈的铁柜,从里面翻出来几个墨水瓶。一股难闻的臭味顿时弥漫了整个书房。

夏樵呕了一声,捏着鼻子说:“这什么味道?”

自从看过沈小少爷的日记,他对沈家奇怪的味道就很敏感,生怕又来一个什么人被藏在沙发或者柜子里。

“墨汁坏了。”闻时说。

他的表情也很难看,忍着臭味拧开墨汁盖看了一眼,就丢进了垃圾桶。

李先生却扑了过去,宝贝似的把瓶子抢回来。

“那墨早干了。”闻时拧着眉说。

李先生不死心地用毛笔刮了几下,果然写不出什么。所有能找到的墨汁都是干涸的,没有一瓶能用,仿佛故意似的,不想让他写出字来。

闻时绕着书房走了一圈,脚步没停,“咣咣”开了屋里所有柜子,再没找到新的墨水,但他看到了一个樟木书箱。

那只书箱毫不起眼,就是那个年代书房里最常出现的东西,却吸引了闻时的注意力,因为它上了一把锁。

书箱里会放什么关键的东西?

闻时思索的时候,傀线已经甩了出去。

线头钻进锁孔的瞬间,整个书房忽然闪了一下——雪白的墙壁泛着橘红,闻时耳边响起了噼啪的轻炸声,不知哪里吹来一阵热风,扫脸而过,居然有些灼人。

夏樵轻轻“嘶”了一声。

闻时转头,看见他捂着手臂,连连摆手说:“不要紧不要紧,就是刚刚不知道碰到什么了,有点痛。”

夏樵皱着脸纠结片刻,又补充道:“不对,是有点烫,感觉烫破了。”

他放下手一看,捂着的那块却完好无损,红都没红一下。

“你呢?”闻时看向谢问。

“我没事。”谢问正站在墙角,拇指抹了一下墙皮,“这屋可能被烧过。”

确实,刚刚那眨眼闪过的场景特别像一片火场。

他低头问沈曼怡:“你家失过火?”

沈曼怡仰头说:“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

闻时皱着眉,傀线又一次钻进锁孔。

锁芯轻转的同时,整间书房骤然陷入火海!

热浪翕张着朝人扑过来,金红色的火舌隔空一卷,就足以舔掉一层皮。

它在空中翻滚着,眼看着要将夏樵和谢问拆吞入腹,就见书箱前的闻时背手一扫,那条缠裹着锁链的螣蛇张着尖牙直窜出来,绕着整个书房盘卷一圈,那来势汹汹的火焰就被它吞了个干干净净。

“啊啊啊啊——”

夏樵捂着脸在火里吱哇乱窜,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他哥的傀跟“贪吃蛇”一样,张着嘴往前游,走哪吞哪儿,所过之处,一点儿火星都没剩下,只要不撞墙,就可以吞到天荒地老。

火舌不断消退,谢问就在那之间穿行而过,走到了闻时身后,弯腰看着那只书箱。一点不见慌张。

李先生和沈曼怡也没什么反应,一个从石台里抓了一只钢笔,一个眨巴着眼睛看万花筒一样看他。

夏樵想了想,又把脸捂回去了。因为丢人。

他从手指缝隙里露出一只眼,挪到他哥和谢老板身后,就听书箱的铜锁“当啷”一声落了地,解开了。

火舌窜了两下,终于败退。闻时左手五指一拢,收了螣蛇,同时右手开了书箱的盖。

他们以为会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照片、旧物、或者记录了关键信息的书。谁知这只书箱里装着的全是纸,纸上是密密麻麻的字。

闻时随手掀了几张,目光扫过那些内容。

夏樵在后面咕哝了一句:“这什么啊?摘录的诗词名作?”

“先生布置的功课。”小姑娘的声音乍然响起。

“功课?”

沈曼怡点了点头,在书箱旁边蹲下,认认真真地说:“先生布置的功课,让我们练字,每天都得交。”

她顿了一下,又小声说:“我不喜欢练字,交得少。”

最上面的字就很熟悉,跟日记里面如出一辙,笔画有些稚嫩柔软,但十分工整。应该是沈家小少爷的字。

闻时在第三页找到了他的落款,叫沈曼昇。名字有些秀气,和字很搭,反衬得日记内容更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