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那一场大雨后,连续几日都是绵绵的小雨。
裴子言撑着油纸伞,看着又抬出一具烧焦的尸体,眉梢挑的老高。
“丞相,这已经是一百零三具尸首了。”手拿册子与笔的男子看着刚刚抬出来的尸体,唏嘘的说道。
先不说这些死的百姓有没有人来认领,就怕这个时候有人捣乱。
裴子言的目光从地面上摆放着的尸首收回,视线落在身侧站着的人手中的册子上。
说道:“每一具尸首的特征要写清楚,再派人调查帝京中有哪些人口失踪了,或者没有归家的。”
“尽快把这些尸首送回家去。”
裴子言满眼的焦虑,说起容易,真正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这些尸体烧的差不多都只剩下一具焦黑的骨头了。
“丞相大人,这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就这么算了?”常杨把手中的册子合拢,往裴子言挨近一步。
裴子言侧眸淡淡的看了一样常杨,冷声一笑:“算了?”
“我倒是想这么算了,有的人会算了吗?你不知道那日大雨中赵老夫人当着许多百姓的面让本丞相给她一个交代,给赵家一个交代吗。”
“还直言这场大火与王妃有关系,你说,能算了吗?”
常杨轻啧一声,眸光中满是复杂:“到底是谁这么不想王妃好过啊,王妃也没有得罪谁吧。”
“与其说王妃有没有得罪谁,还不如说裕亲王府只有王妃这么一个女人,不管是赵辅盛还是赵家老夫人,都是看着王妃不过一个弱女子,尽管明知有些事情和王妃没有关系,但是挡着他们路,那王妃就是必须除去。”
裴子言把手中的油纸伞给常杨,然后双手叉腰,似乎是气到了,俊逸的脸上满是不耐。
“常杨,你别看那个赵家老夫人年迈,常年深居简出,但赵家除了赵辅盛外,就属那个老夫人最精明。”
“这下死了赵家的顶梁柱,赵老夫人又一口咬定与王妃脱不了关系,接下来,帝京可有的热闹了。”
常杨看着裴子言好像在憋着什么气,挑眉问道:“赵家不是与王家关系好吗,赵老婆子那日明目张胆来找你要交代,赵辅盛的死就那么快传进赵家?”
“你说那日赵老婆子蹲着点前来,是不是王家指使的赵老婆子?”
裴子言眸色一顿,他似乎听百里棠提起过赵家和王家关系甚好,而王家在生意上和秦寅有联系。
“这两日赵家可有什么举动。”裴子言说着把常杨手中的册子拿过,翻阅起来。
常杨懒懒一笑:“都明目张胆让你给赵家一个交代了,能有什么举动。”
“怕是就等着你带着交代去赵家吧。”
常杨说着,目光也停留在裴子言翻阅的册子上,压制着声音说道:“太后的尸体不会已经被大火烧成骨灰了吧。”
裴子言眼眸一眯,翻阅册子的手停顿住,斜视常杨。
“老裴,我和你说啊,如果没有全尸,太后是没法进皇陵的。”
裴子言听后,没有说话,大燕的皇陵很任何一个国家都要严谨。
骨灰算是死无全尸,根本就不可能进入皇陵。
只有秦太后的尸首且还是全尸,才能进入皇陵。
但是看着眼下这些已经烧焦的尸体,裴子言开始犯难。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能把他气的青筋直突突。
为了家人的安危,他连夜把妻女父母亲送走。
他现在算是看清了,帝京也彻底乱了。
“去找两个仵作前来,尽快找出太后的尸首,人死如灯灭,入土为安的好。”
“是。”常杨神色一正,恭敬的说道。
裴子言把手中的册子又还给常杨,眼神有些凌厉,说道:“我去一趟皇宫,也不知杨戚渊有没有把太子安抚好。”
“你是怕百里昌这个时候在皇宫作妖吗?”常杨挑眉问道。
“明知故问。”裴子言淡淡睨了一眼常杨,接过常杨手中的油纸伞,又道:“尽快啊,耽搁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知道了,丞相大人。”常杨挥了挥手,神色深沉的说道。
尽管百里昌的伤势还没有好,也不代表百里昌的心思没有放在太子身上。
江京阁的事情百里昌一定知道,现在太傅府的百里姗下落不明。
更重要的是,秦太后逝世的消息要昭告天下。
常杨回头看着那些还在废墟中找尸首的士兵,懒洋洋的说道:“乱吧,乱吧,乱久则平。”
他也很想看看,谁是幕后主使。
这大燕皇位到底花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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