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样想的?”
“你!”苏毓抬眼,撞见他眸底的戏谑,知道自己是着了套,恼羞成怒地挣扎起来。
手中的药瓶却被他一把夺过。
顾凛一手仍抓着苏毓的手腕,一手摩挲着药瓶,端详片刻,冷笑道,“现在我可以杀你了吗?”
“无耻!”苏毓欲哭无泪,为什么自己要把解药带在身上,应该藏起来的,到时候还能狠狠地敲诈他一笔。
“说吧,为什么你会有解药?又为什么知道她是血薇楼的人?”顾凛手中施加暗劲,握的苏毓痛叫起来。
“疼!”
顾凛冷哼一声,松了手,端坐回去,理了理衣服,眼底尽是冷酷,仿佛骤然间换了一个人,连周身气场都变得森冷异常。
十一在马车外打了个寒战,斜眼细思:刚才似乎听到马车里女子娇喘惨叫得厉害,也不知道里面是发生了什么?难道......
苏毓揉着自己被握得淤红的手,把痛到在眼眶的泪珠逼回去,默不作声。
“说!”
顾凛闭着眼,薄唇微启,“三。”
“二。”
苏毓含恨瞪他一眼,比他更固执,“要杀便杀,数什么!”
顾凛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杀气四溢,正要一掌击出,嘴角却缓缓溢出血来。
毒性终于发作。
顾凛立刻运功压制毒性,不想毒发反而更快,只喉头一热,满口鲜血尽皆喷在马车门帘上。
马夫立刻从坐凳下抽出一把弯刀,掀帘进去
十一跟着下马跃进去,看到眼前景象也吓了一跳,忙问苏毓说,“怎么回事?”
“他毒发了!”
苏毓蹲下身把顾凛的头担在自己的腿上,防止他血水倒灌进气管,呛溺而亡。同时吩咐十一说,“把他手里的药瓶拿给我!”
十一慌忙掰开顾凛的手,可仔细一看,自家主子的眼色却并不是这个意思,非但不想把药瓶交出来,反而还用力把苏毓推翻在地。
苏毓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再次爬过来,对十一厉声喝道,“愣着干嘛,给我啊!你想让他死啊!”
十一仍然是发愣,目光在苏毓与顾凛梁上摇摆不定,甚至右手还渐渐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给我啊!”
苏毓面色焦急,“你觉得如果我是想害他,那我在这儿等他死不就行了,还用得着再费力给他灌药?”
十一这才恍然大悟,忙把手里的药交给她。
苏毓和十一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才把药他喂下了,均是累得大汗淋漓。
顾凛也恢复过来,自己坐到了凳子上,低头不语。
十一默默退了出去。
苏毓则坐在一旁,靠着马车车厢,偏脸望着车窗外,不去看他。
车厢里空气静得近乎凝固,终于还是顾凛首先打破了沉寂。
“对不起。”
苏毓回身望一眼,也学着他那半死不活的音调回一句,“哟,原来您也会道歉呀。”
顾凛抬头瞥她一眼,深吸一口气,神色疲倦地倚在马车厢上。许久才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解药?”
苏毓又转过身,重新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风景。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顾凛。难不成还要跟他说,呀,上一世慕容渊找血薇楼的人杀你的时候,就是我帮的忙。所以这一世我才提前备好了解药,免得你再死一回,也算我给自己的前世赎个罪过?
不过话说回来,上一世顾凛中毒是在他和慕容渊完婚之后,这一世却是提前了不少。也许,这一世她真的可以逆天改命。
顾凛见她没再说话,也往她的方向看了眼。
看到马车外的风吹起她的发梢,下午的阳光斜而金黄地涂染在她探出窗外的身上。苏毓整个人边缘都变得模糊好似要溶在这融融斜照里。
他不由也噤住了口,不再追问,生怕自己说话声惊起的泛泛波纹,会把涤荡了她的身影而致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