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凜看到苏毓是去找皇贵妃后便去了趟御书房，等谈完了正事便一直在宫门口等着。结果看到的居然是这一幕。

顾凜腮帮子动了动，掉转马头便走。

苏毓瞧见顾凜在这儿，心中大喜。早把之前顾凜威胁过她的事情抛在脑后，只欣喜地喊道，“顾大人！”

顾凜对她的呼喊置若罔闻。

“顾大人？”

苏毓见他没有停下，便快步追上去，伸手拉住马的缰绳。

这马本就性烈，又突然被后面出现的一个黑影拉住，又惊又怒，半个前身都抬起来，眼看着铁蹄就要踏下来。还好顾凜反应快，及时勒住了缰绳。

可即便如此，苏毓也被马的反应吓了一跳。人没被踩到，自己却是在闪避时崴了脚。

“唉哟......”

慕容渲见状赶紧上前把人保住，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顾凜安抚了马也跳下来，语气却是很冲，“你找死吗？”

苏毓脚受了伤，非但没能从这个人嘴里听见一声安慰的话，反而开口就是责骂，上次被他掐住脖子的一幕终于浮现在自己眼前。

苏毓也冷了脸色，拉上慕容渲便一瘸一拐迈步，“我们走。”

“站住！”顾凜出声喊道。

“顾大人有事？”

苏毓腰杆挺得笔直，头也不曾回。

顾凜剑眉轻挑，冷哼一声，也不去回答她的话，只低头望着才到他胸膛高的慕容渲，冷声道，“功课都做好了？”

这位当朝阁老虽然一贯对自己冷漠得很，可是慕容渲还真是头一次听他话音里带着怒气，也是有些吓到了，只低着脑袋小声回答说，“做好了。”

苏毓看到刚刚还笑得欢的慕容渲一下子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头蔫脑，对顾凜的表现更是十分不满，“顾大人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顾凜却仍然堵在前面不肯放行，一把便揪着慕容渲的衣领把他拖了回来，“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苏毓望了眼自己和慕容渲拉在一起的手，心中有些恼火，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疯了吧，他才十二岁，又很少出宫，我不拉着他，难道还要拉着您？”

顾凜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竟然敢当街吼他，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慕容渲在旁更是看得惊奇，刚刚的惧怕一扫而空，甚至还突然觉得自己以后就有了靠山。苏毓姐姐果然是神仙，居然连阁老都镇得住。这要是能傍上她的大腿，那以后还愁什么功课，怕什么阁老？

顾凜回过神来，脸上的不可思议立刻换成了腾腾怒气。

苏毓这时候才有些后怕，可开弓哪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顶上去，“瞪什么瞪。众目睽睽，顾大人还要当街打女人不成？”

慕容渲哪里能听出苏毓提高音量是在给她自己壮胆，还以为苏毓是真能制住顾凜，也狐假虎威跟着嚷起来，“对，是母后让我出来送她出宫的，顾大人应该没权管我们吧？”

说着还当顾凜的面拉上苏毓的手来示威。

苏毓听了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就是虚张声势一下，这孩子不夹紧尾巴趁机跑路，怎么还去踢起老虎屁股来了。

果然顾凜眼中火气更盛。

苏毓气焰不由自主地就矮了下来。

慕容渲又不自知，只觉得顾凜看到自己拉起苏毓的手眼神就变得更加锐利这件事特别好玩。

以往顾凜给他们这些小皇子上课可都是万年冰山脸，今天这才一会儿功夫就变了好几个脸色，如何能叫他不感兴趣。

慕容渲玩心大起，刻意还在苏毓的手背上摸了一把。

顾凜终于冷笑起来，“慕容渲，你母后让你把她送出宫是吗？现在已经送出来了，你回去吧。”

慕容渲小退半步。

顾凜教他的时候虽然冷漠却也客气，不像王太傅那样时常用戒尺打人。可是这些小皇子们心里也都清楚，哪天他要是喊自己全名了，就是自己要挨打的时候了。

慕容渲往苏毓身边靠了靠，没想到苏毓也畏缩着躲了下，“要不，七皇子您先回去？”

慕容渲心里甚为困惑，搞不清到底苏毓和顾凜二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两人的气焰此消彼长，竟看不出是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