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劳浑浑噩噩的被带到了城门口,一抬头就看见了周桐那张熟悉的脸。
“你……你来了。”郑劳嗤嗤的笑,“你来认罪啊。”
周桐十分冷静,他扯了扯唇角说道,“郑大人,在说什么呢?一段日子不见,怎么变得这样憔悴,恕水县的赈灾款不是已经发了几次,怎么还是这么落魄呢?”
郑劳听的头昏脑胀,他半天才反驳道,“你……你还敢提赈灾款!你吞下了多少你不知道吗?”
“我?”周桐满脸困惑,“我知道什么?恕水县和沧州少说也相隔几十里地,这恕水县的事情,你怎么能赖到我头上呢?”
“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郑劳艰难的嘶吼道,“你明明说赈灾款我们一人一半!你明明说天高皇帝远,这里朝廷根本不会管!”
周桐走上前几步,伸出手探了探郑劳的额头关切道,“郑大人,你是不是发烧了啊,怎么净说胡话呢?你说的话,我可是一句也听不懂啊。”
他掂了掂手说道,“提到赈灾款,不是朝廷下发的吗?听闻郑大人家的大公子正在大理寺任职?若是赈灾款有问题,一问大公子不久便知?”
“哎呀。”周桐佯装惊奇问道,“还是说郑大人记错了事情,将吞下赈灾款的郑乘,记成了我?”
无论郑劳是个什么样子,郑乘一直都是郑劳的骄傲。
“你血口喷人!”郑劳手上还带着镣铐,他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奋力将锁链往周桐身上砸,一边砸还一边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花银子的时候怎么不装不认识!出了事就想撇清自己!”
“我儿子……我儿子好好的!”郑劳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他糊里糊涂的念叨着,“他是朝廷里的大官,和我不一样……和我不一样啊!”
一句话费劲巴力的喊了出来,郑劳像是虚脱了一半,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口中溢出了鲜血,他看上去呼吸困难,吐出的血沫还在嘴边冒泡。
苏毓几人完全没有料到这样的状况,郑劳脸色越来越青,她连忙跑到郑劳身边贵了下来,把脉之后却没了动作,因为这脉象已经十去了八九,任凭苏毓医术在怎么高明,也没办法做到起死回生。
“人没了。”苏毓缓缓吐出一口气,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众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郑劳就已经死了。
“死……死了。”慕容渲喃喃,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就这么……死了?”
慕容渲从小就在呵护中长大,很多事情都是这次苏毓带着他才有了第一次的经历,只不过眼前的这一幕对于他来说可能过于突然,让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
震惊的不只是慕容渲,还有一直站在郑劳身边的周桐。
他嘴巴动了动,好半天才说道,“郑劳死了,你们把他弄死了,和我没有关系。”
“他,他身上还有伤!”周桐大退一步大声说道,“你们一定是动用了刑罚!他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要赖到我身上来!”
“那是谁的关系?”苏毓尖锐的问道,“从开始到现在,你的一言一行都在企图和郑劳脱离关系,你以为你嘴巴够牢别人就会相信了是吗?”
“本来就是事实!”周桐激动的吼道。他眼神乱飘,忽然锁定在了一旁的顾凛身上,他伸出胳膊指着顾凛大声叫道,“是他!一定是他干的!”
“当朝阁老草菅人命!”周桐继续吼着,“对郑劳动用刑罚,还企图将人命怪罪到我身上!周围的人可都看见了!”
顾凛微微皱眉,他淡淡道,“闭嘴!”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他目光幽深,缓缓说道,“举国上下还没有我动不了的东西,说话之前想想自己够不够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