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沉,整个镇子都暗了下来。
在黑暗中人的感官尤为敏锐,几百米外的鸟叫声,右边两个巷子里的狗吠声,还有头顶风压过树枝的声音,这些都清晰的从耳膜传入大脑。
一切的一切就如同平常的夜晚,平静而安逸
——如果能有人声和灯光的话。
季则从一个巷子无声息的拐出来,他背了一个鼓起来的背包,一落用绳子捆好的木材横绑在背包上,整个人都被压的有些佝偻。他右手提着一把粗糙的自制步-枪,枪尾挂了只死兔子,脖颈处的伤口已经被包裹好,即便渗的周围皮毛都染了红,也没有鲜血滴落在地上。
开了家门把东西都搁下,才舒口气打开了位于客厅的台灯。
灯光昏暗,但比起外面却能带给人一丝安心。
季则伸直腿靠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捧着杯子给自己泡了杯廉价的咖啡,将磁带放入录音机,最小音量的听了一首流行乐。然后歪着头闭上眼睛休息了一阵,之后才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先是到厨房把兔子处理了,没有冰箱的话只能风干。就着简易的炉灶烧了两份土豆泥,吃了一份也没有饱腹感,季则用舌头顶了顶牙根压抑食欲。然后去温棚那里照常给种的蔬菜和草药浇水,手动去虫。接着爬上房顶取了收集好的近几日的雨水和露水,回到屋里做烧开处理。
做完这一切,季则看了看系统时间:还有五个小时天亮。同时疲劳值和精神状态都到达临界点,当然于他本人来说也是累到眼前发黑,是时候去睡觉了。他最后去地下室看了一眼,工作台上还放着昨天没做完的陷阱,背包还需要加固扩大一下。弹药只有弹壳在,还需要去找□□。
心里盘算着明天的事项,季则来到了卧室。
这里只有一张难看的木床,上面铺着不算厚的被褥。一副睡袋靠在墙边,上面有灰,似是很久没用过的样子。四面墙上满是划痕,但细看都是“正”或者四竖一横这样的多用来计数的标记。正对床的那面墙右下角写了几行小字,周围没有任何记号,似是刻东西在墙上的人都刻意避开它。
他顺眼瞥过那几行小字,那字的主人显然状态已有些不太好了,字迹不仅缭乱,口吻也十分急躁:禁锢于此,有何意义?无尽重复的日夜,迟早光临的死亡。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但季则依旧忍不住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
所谓的意义这种东西真是毫无意义。
第二天早晨季则是被系统弄醒的,并非是什么亲切的闹铃之类的,而是在设定好起床时间后,没有刺激的自动醒来。
他揉着额头坐在床上清醒了会,看到自己的四项指标的数值——生命、疲劳、饥饿、精神,正在以零点零几每秒的速度下降。
他来到的这个世界是个游戏世界,但关键是这是个s级惩罚世界。
他上个世界任务失败了,原本要撮合男女主,可他越助攻他们就越不在一起,根本不能理解。再加上他初入行时比较任性,所以在系统那里评价累积很危险,这次任务失败季则就直接被扔到s级惩罚世界。kt早在一开始报完世界就不见了,只剩下他在这个装备还算齐全的屋子里。
季则在床头那面墙上找到自己的痕迹,用刀划了一横在上面。看这些痕迹,他恐怕已经有划了六十笔。
即便处境这么艰难,但他依旧去厕所刷牙洗脸清洁自己,毕竟一不小心被感染生病就不太好了。
浴室这里只有半面脏镜子,季则透过镜子可以看见这个身体有些营养不良,但从依旧鼓起的各处肌肉可以看出以前的健硕。他的胸前有几道似是被利器所伤的痕迹,右边肩胛骨上烙有“0937”这样编号意味的数字。当然从卧室就可以得知,他不会是第一个在这里的人类。只是那些是来惩罚世界的穿越者,还是本来游戏世界的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季则吃掉了昨晚剩的土豆泥,接着来到地下室把陷阱做完放到后院去,将背包加固扩大好,又做了两把斧头。感觉饿的有点受不住,才去厨房做了份肉汤。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这时传来。
季则眼也没抬的把肉汤喝完。他来到这个镇子的第一天就把整个镇子跑了一遍,这里除了四个npc外空无一人,所以此时上门来的必然是它们。
而npc在没得到玩家回应前是不会走的,因此季则收了碗才去开门。
“嗨!伙计!真高兴看见你还活着!”这是个戴着帽子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能给我5把斧头吗?我可以用40个木材、40个铁器、10个电器元件和你交换”。
一般npc上门来主动交易提出的条件都很慷慨,有条件的话季则自然要换,他在眼前的“汤米向您发出交易申请,是否选择接受?”的选项里选了“是”后,有系统提示“交易成功”。他不用看也知道地下室加储藏室少了5把斧头,同时储藏室多了一堆器材。
汤米笑着向他挥挥手:“谢谢你伙计,你知道我家在哪的,有需要帮助的话就来找我”。说完他就走了。
季则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因为系统给了他选项,他不需要口头做回复。但最重要的是,他也曾尝试过和他们交谈,但对方根本没有反应。只是像程序设定好一样,向他提出请求,等他在系统上做出回复,然后完成交易。
这个设计挺狠绝的,从根本上断绝了任何交流的可能。
眼看着中午过了,季则回房取了背包和长刀,带着枪和剩下的子弹出门。
他前几天探索医院进度只到了五分之三,今天还要继续。到医院停好车进门诊大楼,即便是已经走过的路程也是要万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