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窗帘遮挡大部分阳光,但仍能毫不费力看清四周。
墙面光洁没有任何装饰,整间卧室仅仅只有床、床头柜、落地灯和衣柜这么几件家具。除了楼下嘈杂的声响,屋内只剩闹钟走针的声音,就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头顶前方传出冲马桶的声音,还有男人与女人的吵架声。不过因为隔着个天花板,显得疏离又生分。
宋延坐在床边,确认此次为无任务世界,又得知这里有其他同事。
起身拉开窗帘,早晨的亮光刺得他微微眯起眼。外边是街道,人声车声瞬间清晰又真切起来。宋延站在窗边打量外头的景致,这才转身去洗漱。
既然是无任务,也没必要理会什么同事了。他一边刷着牙一边想。指尖划过镜面,镜子里的人不自觉皱起眉。
原主四十岁左右,身形瘦高且眼下青黑,神情透着疲惫,不知是昨晚做了什么还是长期如此。走路时习惯性含胸,显得不太自信,再加上这平凡阴郁的面容,看起来生活状态不太理想。
刮干净胡子后擦擦脸,宋延回房拉开衣柜,原主的衣服大多以深色与黑色为主。他挑了套衬衣长裤,换下睡衣,开始在屋里翻找。
这是套小型租间,布局简单,卧室厕所客厅加厨房就是全部。
桌上孤零零摆着房东催交租金的通知,外套口袋里有个工作证——照片是原主,名叫杰夫·埃文,属于一家送水公司的员工,上印有公司的名字与标志。钱包里只有现金与信用卡,没有任何人的照片。
门口的垃圾袋内除了生活垃圾外,还有很多纸团。宋延稍稍翻了翻便知道是什么东西,他面无表情的将垃圾袋系紧。原主生活不算富裕,但总有些强迫症,屋内整洁的跟没有活人一样,因此这些只可能是昨天的垃圾——原主没有嗑药一个人也能这么嗨?
当然最重要的是,宋延在衣柜里找到一个小箱子,里面是高跟鞋、项链、钱包、眉笔等不同女性用品,亮暗色系均有、品味审美各异、从做工看价格更是有差别。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有两截长约一米的绳索。就是施工或绑东西用的那种绳索,商店工地到处可见。这两截绳子明显用了有些年头,表面磨损的光滑,中间那段和两头都比其他部分细一些。
宋延试着比划下,没搞明白这是用来干嘛的,又为什么和这些女性物品放在一起。
这着实有点奇怪。且不说这与原主屋内摆设展现出的性格不符,更何况那堆东西看起来并不像是属于同一人。还有那莫名其妙的绳索……
原主这难道是什么癖好?
冰箱里都是速食与快餐,宋延看了眼那还剩小半的外卖,毫不犹豫的扔进垃圾桶。
他也是养尊处优的长大,对生活质量有一番要求。剩饭对身体无益,若是还像前三个世界那样倒是不好挑剔。至于现在么……宋延穿好衣服,带着钱包出门去餐馆。
这附近不是高档的区域,哪怕饭店也是以量多价廉为主。西式餐饮不符口味,宋延挑剔着补充能量,打算下班后自己买材料动手。
此时正是工作前的早餐时间,餐馆里人有些多,顾客们匆匆吃着早餐。但播报的早间新闻吸引了每个人的注意力——“一名女子”“尸体”“凶杀”“地方警局”等词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食客们哗然,惊悚又兴奋。
宋延慢条斯理的吃完早餐,结账去公司。
送水公司已经具有一定规模,在这分站附近的商业楼都由他们负责。
现在还没到时间,几名员工在休息室里插科打诨,有同事一见他便凑过来:“杰夫。你今早看新闻了吗?那女人听说是xx公司的,你不正好往那里送水?”
“我不知道。”宋延冷淡答。杰夫这样也不像是个和同事热情的人。
接着他从上司和同事那里套了些情况——杰夫确实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怎么与其他人来往。他还见识了原主的储物柜,简洁的毫不意外。且所有物品都是卖场通用款,用坏了还能买回来个一模一样的,拿出去总能跟同事弄混。
除去那箱奇怪的收集,其他所有细节都毫无特色,对原主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没有任何了解。
宋延警惕起来,无任务世界不仅有如aq那样是已死的状况,还有陷入危险、离死亡很近的情况。他上一世便是个在炮火中求生的雇佣兵,因此这原主绝不会简单的只是个送水工。
多想无益,工作时间到了。
这块地段繁华,有很多高层商业楼。附近本就人来人往,此刻更是几乎水泄不通。无数驻足的行人、踮着脚举高相机的记者、立在封锁线外的警员,几名法医与警探一起进入封锁区域。
宋延听一会身边的人议论,才得知新闻上说的凶杀现场便是这里。这条小巷离他公司不远,死者身份已经核实,是一家金融公司的员工,而他正好负责那家公司的送水。
宋延为这遭受无妄之灾的受害者感到惋惜。因着自身经历,他是很惜命的。不过这案子也与他无关,因此很快离开。
无关群众们只是凑个热闹,但警局里可称得上是鸡飞狗跳。办公桌的左手边是一大落还未写完的文件,右手边是一直在催促、响着铃的电话。
季则拎起外套,抓起手机就走。
“该死的!”对面的搭档终于忍不住抱怨道,“你就不能让你那电话消停会么?!”
“闭嘴!韦恩!”季则接收记忆后驾轻就熟的代入原主,他接完电话、转头向搭档:“你有这个精力说话还不如多写点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