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多少有些大男人主义,不愿意靠女人给自己仕途添砖加瓦,卓经纬提出要帮自己,他也没答应。这也是性格使然,从小到大,他都没什么可以依靠的,一直以来都是靠自己努力,正如他从没跟部长和老爷子提过任何要求,也是出于这种性格。
骨气是个奇怪的东西,在商品经济的时代,许多人唾弃骨气,认为它已经不值钱了。可是一个人能得到别人的尊敬,往往也是因为骨气。
钟惠不再说什么,拦了一辆的士,上车离开。林安然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空,忽然想起卓彤来,最近俩人又没通什么电话,他忽然有点挂念她,可是陪在身边的偏偏却是钟惠。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林安然头有些晕。昨晚在百乐门中西合璧喝到凌晨三点才散场,早上起来精神头有些不足,进了办公室赶紧泡上一杯浓茶提神。
还没坐一会,安秋岚电话就过来了,说让他到他办公室一趟。
到了书记办公室,看到外勤室的彭海洋也在。
安秋岚示意他们俩坐下,拿起一份文件看了看说:“最近市调查组在我们区开展调查工作,双规了解放街道的书记和主任,由于市调查组人手有限,主要负责查证工作,所以看守双规对象的工作就有些顾不过来,市里要求我们区配合。区里研究了,决定从我们这里抽调俩人参加双规人员看守,我看你们俩个都是单身汉,没家庭不需要天天回家,比较合适担当这项工作。安然你在部队又搞过警卫工作,这方面相信比我们纪检和公安的同志都要熟悉,你去我很放心。海洋你最近手头上没什么工作,就配合一下安然。等下我让黄军开车送你们过去市纪委监察科报到,记住,要听指挥守纪律,别丢单位的脸。”
说完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俩人回到办公室,林安然赶紧打电话告诉母亲,自己可能不能回去吃饭了。梁少琴自从儿子进了政法委,也早习惯了他这种不定时不沾家的工作方式,也没说什么,简单交待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司机黄军载着两人到了东阳区市委办公大院里,门口值班武警验过几人的工作证,做了登记这才让开大门。
纪委的楼很矮,只有两层,不过楼是长条形的,办公室很多。不过没废多少功夫,就找到了监察科,找到了一个姓冼的科长。听说是临海区派来的借调人员,冼科长热情和几人握了握手,在沙发上坐下,简短介绍了一下情况。
“其实你们俩个主要是安排过来负责临海区解放街道办毛忠东的看守任务,你们也是临海区的干部,相信对他多少也有些熟悉。但在这里我还是要重申一下纪律,你们只是负责看守,不能让毛忠东自杀自残,也不能让他跑掉,尽可能在看守过程中稳定他的情绪,而且听到的所有关于案子的信息不准对外泄露,做到守口如瓶。明白了?”
两人点点头,表明听清楚了。
冼科长又说:“其实也不用过分紧张,说白了,看守就是做做三陪先生,陪他吃,陪他睡,陪他玩,看守的地点在市委招待所,条件也还不错,有电视有扑克,没事你们陪他打打扑克嘛。”
林安然和彭海洋对望一眼,笑了笑,听上去不坏,还能打打牌消磨时间。不过回过神一想,其实打牌也不光为了消磨时间,很多时候也是为了让被双规的对象么有过多时间去思考一些问题,否则很容易想不开。
冼科长交代完,带着两人下楼又上了车。结果没开两分钟,甚至连市委大院都没出,在大院的东南角一栋四层楼下停了下来。
林安然从车窗外往外看去,周围绿树成荫,而且是个独立小院,里面有三栋小楼,两栋只有三层,一栋四层,四层那栋楼的楼道的大门旁挂着滨海市市委招待所的牌子。他第一次来这里,心想,原来这招待所就在市委大院里头啊?
冼科长领着两人上了三楼,在走廊上站定,又说:“每一次换班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到时间了自然有人来替换你们,交接好了就可以回家洗澡,隔一天你们再过来,两班倒,明白?”
林安然和彭海洋点头回到:“明白了。”
往前走了两步,冼科长又不放心,回过身子又交待道:“记住!被双规对象说的任何关于案子的信息,都要及时向我们汇报,不能在外对任何人提及案子的信息,不能向任何人提及你的看守任务,不能为外人给毛忠东通风报信,这是保密纪律,知道?”
两人只好再次用力点头,强调自己已经很清楚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