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天来头疼的要命,两个太阳穴像有针在刺着,一想事就钻心痛,感觉自己真的要病倒了。
林安然开始给白老实查案的时候,范天来为免招惹麻烦开始装病;林安然被停职后,他被王增明找回来挑大梁,现在觉得自己真的要病了。
这两年多来,他一直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开着单位的车,到处找朋友钓鱼喝茶,过着神仙般潇洒的日子。单位的一切工作,林安然总是及时向他汇报,也认真听取他的意见。
在钱的问题上,林安然对范天来递过来的单据采取的是宽松政策,只要不过分,一律报销。这两年鹿泉街道招商引资的业绩非凡,街道收入显著增加,范天来基本不用费过任何心思,就坐享其成。
有钱分,有车开,有酒喝,小日子过得那一个叫美。何况林安然还给他介绍了钟山南和茹光彩两位组织部长,范天来更是有事没事找二位领导“汇报思想”,为自己将来改非退居二线铺垫基础。
没想到,这一次真是天有不测之风云,等他回来把林安然的工作都接手过来,才发现自己真的无从下手。
原本他指望陈港生可以独当一面,顶替林安然为自己解忧,没想这陈港生拿着一张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医院病情诊断书,说自己父亲有病在身,作为长子,不得不去回去尽孝云云。
陈港生父亲一直就有病在身,这一点谁都知道,这时候拿来作为请假的借口,动机再明显不过。
范天来原本是想硬将陈港生留下,可一看陈港生那副毫无商量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再多也不过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这人是林安然一手提拔的,这两年跟着林安然搞招商引资,奖励钱拿了不少,在市区买了房,对林安然感恩戴德忠心不二,恐怕自己用组织名义把他压住,不让他走,也留不住他的心,大不了跟你来个消极怠工,恐怕事情更不妙。
马江波一脸晦气地走进办公室。
范天来赶紧道:“调解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马江波摇摇头道:“没办成,白老实不肯签和解协议。刚才我可是被刘副市长和王书记骂惨了。”
范天来愣了一下,说:“不是说卫国庆自己声称有很大信心让白老实签下协议,达成和解吗?”
马江波苦笑起来,脸上的肌肉都拧在一起,比哭还难看,说:“钱是拿出来不少,足足二十万,不过这白老实忽然像吃错药了一样,脖子比铁还硬,硬不低头,当着刘副市长和王书记的面,居然一口一个要告到京城去,说林安然不回来,他就没兴趣再和我们打交道了。我担心……”
“嗯?”范天来奇道:“你担心什么?”
马江波嗫嗫嚅嚅道:“我是听林安然提起过的,说这白老实早年在家乡的矿场里工作过,估计懂点爆破知识,怕他想不开,整出点什么事来……”
“什么!?”范天来坐不住了,整个人从皮椅里弹了起来,绕着办公室里来回走,走了几圈,停下脚步:“你马上同志派出所,让李所派两个民警去盯着白老实,千万不能出事!这佟省长还有三天就到了,这骨节眼上出事,你我都得等着撤职好了!”
马江波说:“其实最近我们街道一直有人盯着白老实。何阿金和社区干部每天都派个人去和他聊天,坚持每天一见面呢。不过林安然现在被停职了,事情就起了变化了……”
“什么变化?”
“何阿金说,佟省长要来,她们恐怕没时间天天去陪白老实了,社区卫生工作任务也很近,让街道自己派人去。”
范天来听了,骂道:“胡闹!工作还能讲价钱?!”
马江波说:“这何阿金也估计也是为林安然鸣不平了,林安然正好挂点何阿金的社区,俩人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