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林安然回到镇政府,刚进大院,在楼下就遇上了杜文生。
杜文生说:“林书记,有个小姑娘到镇政府,说要见你,我让她在党政办等着呢。”
林安然奇道:“小姑娘?”
杜文生说:“嗯,说是从青石坳岛出来的,我担心是不是上访的群众,就拦下来了,要不要我上去打发她走?”
林安然登时想起来了,他在岛上跟唐月儿说过,让她过几天出来找自己,安排她到县里读书,这事之前也给秦萍打过电话,只是这两天因为黄宏贵一事忙前忙后,居然给忘了。
“这小姑娘是我叫来的,认识。”他对杜文生说:“杜主任,这几天陈镇长那边工作比较多,修路的事情要做许多协调性的工作,你多协助一下,下午安排一下,让沿路各村的村长和支书都到会议室来开个会。你待会去找下陈镇长,我有事到县城去,会议由你们俩安排。”
上了楼,林安然拐进党政办里,干部们看到书记来了,都站起来打招呼,林安然让他们坐下,扫了一眼沙发上,果然坐着唐月儿。
唐月儿见了林安然十分雀跃,脆生生叫到:“林大哥,我来了!”
林安然拿过她放在沙发上的行李,说:“走,到我办公室去。”
等俩人出了门,党政办的干部们议论纷纷。
“哟,看不出,林书记认识这么个乡下小妹妹呢!”
“难道是亲戚?”
“我看不像,早上来找的时候问她,也没见说是亲戚,只说是朋友……”
白秀丽坐在桌旁喝水,听着其他人的议论,最后阴阳怪气道:“弄不好有一腿呢!现在当官的,都喜欢嫩口的!”
她言语之间有些酸溜溜的。自从上次在青云山庄遇见朱得标和下面村的寡妇妇女主任鬼混之后,她对自己的容颜越来越没信心了。说到底,自己不就是比那小寡妇老了几岁么?不过年轻就是本钱,这一点毋容置疑,白秀丽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最近她正盘算着怎么和朱得标再次把关系升温起来,黄宏贵被打事件之后,朱得标很少在镇办公室里出现,要么去县里,要么在市里,来去都是行色匆匆,不过最近听说这事已经尘埃落定,上头没有要处理朱得标的意思。
既然还在当官,白秀丽就会去兜搭朱得标,终归是有点儿好处的。
林安然把唐月儿带进自己的办公室里,让她在沙发上坐下,便给她倒水边寒暄起来,问唐延年的身体,问青石坳岛有没有什么新闻。
唐月儿说:“岛上的村民听说镇上要修路了,是真的吗?”
林安然奇道:“你们岛那么偏僻,消息可一点不闭塞,怎么都知道了?”
唐月儿撅着小嘴儿说:“修路是大事,这镇上都说多少年了,我小时候就听说了,一直就没修成,这回能修成,咱们苏支书还不到见人就说呐?林大哥,村里人都说你是个好人,那天你走之后,大家都说就没见过镇委书记过来自己买菜吃饭的。这回苏支书说修路都是你的功劳,大家都合计着,在村里祠堂里给你点一盏长明灯呢!”
林安然把水杯递给唐月儿,赶紧摆手道:“月儿,下回你回到村里见了苏支书,你跟他说,别给我整这些东西,修路那是省里给的钱,跟我没关系,修路靠的是上级政策,我一个人左右不了什么。点长明灯这种事,我实在受不起。”
唐月儿喝着水,说:“我不管,话我给你带到,点不点那是村民的事儿,我一小姑娘,管不了!”
林安然伸出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个小人精,人小鬼大。”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拿起座机给秦萍打了个电话。
“秦县长吗?我是您的下属林安然呐,给您请示工作来啦。”
林安然但凡和秦萍交流,总是忍不住逗趣,秦萍这种人冷冷冰冰的,在林安然看来就是笑得太少了,所以到了非公开场合,总是喜欢和她开玩笑。
秦萍在电话里听见林安然这副口吻,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公事,便道:“林安然,你别老没正经的,跟上级汇报工作就这副语气?说吧,有什么事?”
林安然赶紧端正了态度,说起正事来:“你记得我给你说过,让你帮我在县里二中找个学位的事情吗?我认识个小姑娘,要入学。”
秦萍说:“给你办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昨儿人家校长还打电话来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