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国的案子终于告一段落,所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到县公安局专案组,曾春组织人员连接对范建国进行讯问。范建国是军人,案件应交由军区保卫处负责,然后递交军事法庭审理。
但是作为案件结案程序,地方公安也必须进行笔录,作为宗卷封存。
雷鸣终于弄清了案件的前因后果,从公安局长的角度,他不能公开同情罪犯,但是私底下,雷鸣却对这个少尉有着另一种敬重。
林安然脸上被子弹擦伤了一道小口子,曾春让医院的人过来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并且亲自为林安然做笔录。
提及范建国折返陈存善家里拿到的那个记录着行贿受贿数额和时间的本子,曾春对林安然说:“你把本子拿过来,专案组这边要对证物进行拍照存档。”
虽然答应范建国要将本子递送纪委,不过在程序上,理应由专案组呈交。于是,林安然把本子给曾春,叮嘱他一定要给雷鸣,由雷鸣直接呈交市纪委。
曾春笑答应下来。
忙碌了一个通宵,林安然才驾车回了招待所。范建国几天内会被押回总部,然后由保卫处进行审查,最后交由军事法庭审理判决。
等秦震东他们走了,林安然又回了太平镇,继续当自己的镇委书记。不过,事情闹得这么大,自然就瞒不了母亲梁少琴。虽然林安然找了个借口,让孟小夏带着梁少琴到华东五省绕了一个大圈子,玩了足足十五天,不过梁少琴回到滨海市,范建国的案子余震犹在,还是传到了她耳朵里。
梁少琴虽然体会林安然把自己送去旅游的一番苦心,但还是带着孟小夏赶到了太平镇,关上办公室的门,给了林安然一个耳刮子,然后抱着林安然呜呜抹起了眼泪。
等梁少琴哭够了,林安然这才把她让到沙发里,好言安慰了一番。
事情已经过去了,梁少琴不过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气,觉得林安然不该连这事都瞒着自己。
“你说!还有什么事你没告诉我的!?”梁少琴拿着手绢,边抹着眼角的泪水边质问林安然。
林安然一愣,然后就想到了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
那就是秦安红赠予的股份,如今一不小心,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一个镇委书记,实际上背后是绿力集团的最大股东,是话事人,这事迟早得解决,不解决还得有后遗症。
思忖再三,林安然觉得干脆借这个机会,把股份的事情告诉母亲,然后让母亲挂名接手这个摊子,如此一来,将来就算有人要那这事做文章,也不怕。
“妈,你让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他摆着一副十分发愁的模样说道。
“当然是真话!”梁少琴想都不想,忽然吃了一惊:“你真的还有事瞒着妈?”
林安然说:“那我告诉你,你得答应我,不许生气,而且一定要帮我才行。”
梁少琴倒吸一口冷气,林安然的性子从小就自立,无论大小事从不让想让自己担心,小时候上学,即便受了欺负也不会回来说,在大院里被人骂是没爹的孩子,也不会回来抱着自己大腿哭。
现在见林安然脸上愁云满面,顿时吓得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儿子,有事你一定告诉妈。妈是你唯一的亲人,不帮你,妈帮谁去?”
梁少琴一说,就动情了,又掉泪了。
林安然挪到她身边坐下,扶着自己母亲的肩头,安慰了好一阵,才断断续续将秦安红当初赠予股份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梁少琴听了,嘴巴长得老大,半天没说出话来。孟小夏一惊一乍,直嚷嚷着说:“安然哥!你发财了你!”
林安然白了她一眼,让她小声点,说:“你也不看看地方就乱叫,这里办公室呢!”
又转头对梁少琴说:“妈,这事内情就这样,我也是无心插柳,当初是为了引资,答应了小红姨,如今这生意越做越大,我头就大了。妈你以前在单位不也是搞过财务的吗?如今这公司也不用操心,王勇和东海的老婆俩个负责经营着,我只是想把股份挂给你,不然我自己是党政领导干部,又挂着私营公司的股东,不合适。”
梁少琴埋怨起秦安红来:“秦安红也真是,当年就是她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任性,才把你爸爸逼成那样,不然也不会去援助国外,最后客死他乡。”
林安然知道一翻从前的事,就没法说清楚,于是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把责任都归咎小红姨也不对。咱不说以前的事了,就说说现在,妈,这事你怎么看?答不答应去当董事?”
梁少琴思来想去,虽然自己对当社么劳什子董事是没什么兴趣,不过这也是为了儿子,若不答应,将来指不定又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来构陷儿子。
她甚至官场里的猫腻,本来就如履薄冰,况且儿子又不是做违心事的那种干部,得罪人估计不会少,自己如果不帮,恐怕将来就真会出问题。
“行,我答应你还不行?说到底,都是那个秦安红乱来!”
林安然只好点头说:“是是是,都是小红姨任性……”
“你还叫她小红姨?她跟你就那么亲?!”梁少琴见林安然把秦安红称呼的那么亲昵,顿时十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