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平没问线索来源,林安然也当然不会说。说了总会带来一些不确定的因素,滨海市的案子看起来像是老干部和群众举报惊动了中央首长,可是林安然却很清楚这里头恐怕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背后是一场权力的博弈。从之前一些迹象分析,林安然总觉得叶文高在这次案子背后扮演着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在叶文高背后,恐怕还有更高层的力量在推动。
此时将赵奎的消息透露给黄海平,会引起什么后果?会不会节外生枝打乱了叶文高的整体布局?要知道,赵奎不是傻瓜,他也很清楚自己给林安然透风声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显然这位常务副省长也是权衡再三,通晓利弊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既然赵奎能把这件事告诉自己,恐怕就不怕自己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
文涛整夜没离开过,守在监控室里不挪窝,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个囫囵觉。偏偏今天晚上热闹得很。从傍晚开始,楼下自首接待处就人声鼎沸,到了晚上九点多,仍没有一点安静下去的迹象。
被吵醒的文涛忍不住下了楼去看,一看倒吓了一跳,偌大个院子里挤满了人,接待处分出了四个小组,在四个房间同时对自首人员进行接待等级。
鉴于这种情况,只能暂时将自首人员的材料和身份还有上缴的赃款进行点验登记,然后另行通知到专案组里进行笔录。
看到林安然也在场,文涛凑了过去,说:“安然,怎么这么乱?”
林安然摊摊手,道:“出乎意料啊,没想到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
文涛道:“都是海关的?”
林安然摇摇头:“很多也是地方党政机关的,看来今天早上海关会议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滨海了。到目前为止,退赃数额都达到了两千多万,点钞机都点坏了一台。”
文涛颇吃惊道:“这么厉害!?”
俩人正聊着,楼上下来一个省厅刑警,对文涛道:“文处,有情况了。”
文涛一愣,马上意识到是监控室里有情况,如此说来,就是刘小建露出行踪了。
和林安然打了个眼色,两人急忙上了楼。
进了监控室,只见监控设备里传出一段对话。
“何总,我托你办的事情,怎样了?”
“小建,这事可不好办,你爸刚被工作组双规了,这案子现在闹得很大,涉案人员又多,又是中纪委直接下来办案,我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何总,你这么说就不够意思了。这种案子,最多也就是持续几个月,等风头过了,还不是可以用钱搞定的?别忘了,你当年在滨海市,我父亲可没少关照你,如果不是他,你能有今天?喝水要思源。”
“这一点我知道,小建,有些事不是用钱能搞定的。前几天我同省里几个领导吃饭,想打听一下消息,结果人家一听见我提这事就变脸色,故意回避这个问题,闭口不谈你爸,看他们的态度,恐怕你爸这次是麻烦了。”
电话那头显然是刘小建,听了这位何总如此一说,马上烦躁起来:“总之你看着办,随时注意下动向,有事就马上同我联系。”
说罢,电话被挂断了。
文涛问负责监控的技术人员:“电话是哪打来的?查到没有?”
负责监控的警察道:“是云南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