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易成那所谓的叔伯兄弟又来找过她几次,这种苍蝇打发起来也挺烦。
进入四月的江南雨水开始多。一连几天都下着雨,叶仙仙窝在床上焉了吧唧的,给画舍寄过几次画稿,得到几笔报酬,生活费又不用愁了。
想过搬走,可忖着还有一个月的房租要白白便宜了那抠门鬼,就不甘心,何况这间房还费了不少心力布置的,她前脚走,他后脚把房子重新一租,什么都是现成的,岂不是要笑死他。
这种损己利人的事坚决不做。
怎么着也得把本儿住回来不是。
易成这边,一下雨坐摩的的客人少之又少。再加上长时间穿戴假肢,他的残肢又开始红肿溃烂起来。
在家闲不住的他在清平湖的浅埠头上兜了张网,网一些或钓一些鱼虾之类拿镇里卖,收入也很不错。但有一点,那就是辛苦,也只有辛苦了,才能不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儿,累极了回家随便垫吧垫吧洗一洗倒头就能睡着。
一到傍晚,埠头上聚集了不少收网的村民。男人们聚在一起话题总离不开女人,聊着聊着不知怎的话头便转到了易成身上。
刘大头过去帮着易成一起卸鱼,嘴里道:“阿成你家住了那么漂亮的房客,你就没有一点想头?”
易成扔了条鱼进桶里,抹了把脸上飘到的雨水,垂下眼皮,说:“没有。”
刘大头不太相信,“孤男寡女的,又都是年轻人,怎么也该有点什么才是。”
四月的雨天依然透着凉意,易成把雨衣领子拉紧了些,弯着腰动作艰难的把网住的鱼卸到桶里。听到刘大头的话,低头扫一眼自己的右腿,眼睛直愣愣的,声音有些低,“我这样的,哪敢有什么想头。”
刘大头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膀。
一旁,易月辉暗暗嗤笑,算你这残废有自知之明。
雨越下越大,即便穿了雨衣,雨点打在脸上也是很不舒服。大伙儿都没了说话心思,闷头干活。
“易成……”
一道清甜的嗓音从岸头传来。
男人们循声看去,如珠串坠落的雨幕中,女孩撑着一把黑伞,天青色复古短款上衣,黑色及膝裙,似开在雨幕里的墨色幽兰,又似在水乡里盛开的水仙,在这渡边上,清新的点亮人们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