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宋怀蹲下去,把未浆洗干净的衣裳投入溪水里清洗。
“喂,什么叫睡过了?”这一年多来两人确实是同一个屋,同一张床,可分了被子的,哪像他说的那样暧昧。
宋茴脸蛋儿一红,踢了一块小石子到他脚边,找了块较平的石头坐下等宋怀。
宋怀一边浆洗衣裳,一边念念有词,“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
要说起来,宋茴对这莫名按在她身上的词听得也习惯了,刚才也不过是和宋怀掰扯掰扯,找回点女儿家该有的矜持。
宋茴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今后该去往何处,就现在而言,宋怀是她仅能依靠的。虽然这依靠有限,但他在竭尽所能的照顾着她,这点宋茴非常感激。
只是这副病恹恹的身体委实拖累人,难道就让这男人为她鞠躬尽瘁,粉身碎骨吗?
午后阳光正好,小溪水流潺潺,阳光下粼粼闪耀,如金子一样。静悄悄的陪伴着这对年轻的男女。
宋茴低低叹息一声,咳意涌上喉咙,捂着嘴压了压,目光望向努力洗衣裳的宋怀。
他眉粗眼长,脸型方正,嘴略有些阔,蓄着一圈乱杂杂的胡须,脖颈粗壮,单薄的灰旧袄衫下是长年打猎劳作练就的鼓凸强健肌肉,坚硬,雄壮,浑身充满了难以言传的力量感。那双眼睛从来都是平静的,无波的,只有在对着她时才会熠熠生辉。别人看到这样一双眼,可能会觉得呆,会觉得死气沉沉,不招人喜欢。宋茴却好喜欢宋怀的这双眼,每当无助的时候,看看他的眼,那种平静仿佛就传递了过来,心境很快就能沉淀下来。
久经雕琢远不如一片质朴,宋怀或许就是这样一个人。
宋茴托着腮问,“我说,你为了我抛家弃母的,值不值得?”
声音里伴着风,宋怀没有听清,转过脸看向宋茴,“媳妇儿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