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光亮处走去,白炽的光把附着在我身上的恶能驱散,我感受到力量正在回到自己身体里。
接着我眼前闪过一道金色的光,像是有什么东西猛地把我扯了出去,让我的灵魂回到了现实中的身体,我睁开眼睛,看见自己依然被黑色的手缠住,芬恩和曹释彬在法阵外被屏障阻挡,无法入内。
祭堂里已经乱成一团,但由于教会人多势众,且还有不少恶能使用者在,丁义乘一方慢慢才处于劣势,我看见真正的李小童已经被教会的人带去了祭堂的角落,那么方才我看到的应该是某种恶能幻化成的她。
芬恩:“魏疼!!”
那些黑色的手长出尖利的指甲,把芬恩和曹释彬挠的一身是伤。
我咳了一口血,朝他们喊:“你们先别过来!!我,我没事!!”
到最后丁义乘的人被教会团团围住,他们聚在高台上,下面四面八方都是教会的人。
大祭司一脸这就是你们的结局的表情,一旁的巫师对丁义乘说道:“真是世间难得啊,理查德,终于见你输了一次。”
一旁的人说:“而且是满盘皆输。”
丁义乘回头看着祭台上还在为救我而努力的芬恩和曹释彬,低头想了想,朝下面的人笑了一下,说:“哎,愿赌服输嘛。”
然后把双手伸了出去,他的手下见老大都“投降”了 ,便也纷纷扔下武器,教会的人上到高台上,用绳索把他们都捆了起来,都绑在高台上的柱子边,就跟挂蒜一样。
把丁义乘一伙人收拾完了,大祭司才准备来“收拾”我,而且他好像就料到会有人来劫场子,所以准备的十分充分。
曹释彬抓住芬恩的手臂,说:“别冲了!要是你我也被抓住,那魏疼更就不回来了,得赶紧出去找卡门!”
芬恩甩开他的手:“来不及!”然后一个箭步躲开攻击过来的黑手,虽然动作很快但脸颊还是被划了一道,他从外套里掏了一把什么东西直接撒到我身上,黑手立刻就散开了,芬恩接住掉下来的我。
他把我扶着坐起来,用手把我脸上的血擦了一下,我觉得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扎了,低头一看撒的一地图钉。
我:“……你下次能不能多带点,我快被这玩意儿勒死了。”
黑手似乎很怕这些图钉,都匍匐在法阵边缘不敢靠近,曹释彬跳进来单膝跪下看了下我的情况,说:“你的戒指呢?!怪不得我感知不到你。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是之前就我和芬恩还是可以抵挡一下,现在舅舅他们也……”
因为刚才的地陷导致祭台也陷下去了一截,现在祭台和那边的高台就是平行的,我看了眼那边被绑的严严实实的丁义乘,又看了眼底下一片红袍。
大祭司忽然笑了几声,道:“不愧是我看上的容器,很好……仪式已经完成了,莱丝,把这个给卡罗。”
紫发的女人拿过我的那枚埃弗纳斯之戒,使出恶能变成小蛇,把戒指送上了祭台。
曹释彬看着那枚戒指就像看见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一样,迟迟不敢伸手去拿。
大祭司:“你还在等什么,孩子,你家族的兴旺都指望在你身上。不要辜负了他们。”
芬恩看见他慢慢伸出手去,立刻把我抱起来,看着曹释彬,说:“……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的。”
但是曹释彬经过内心的一番挣扎之后,还是接过了那个戒指,对我说:“魏疼,你知道我真的不想害你,也不想利用你……但是李小童和我舅舅的处境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不这么做,我的家人也会受到伤害。我们本来无需相识,然而就像你在飞机上抽到了那张‘命运’,我们一出生就背负了无数人的宿命,我也试过去反抗,但最后都不得不妥协。我希望你……”
我:“别说了。”
……
我:“你就告诉我你究竟想不想。”
曹释彬:“……想什么?”
我:“你究竟想不想这辈子都任人摆布,做别人的棋子工具,你只要顺从了他们一次,他们就会要你做一切你不想做的事情,去伤害更多无辜的人,李小童的过去你会不比我清楚吗?你知道你妥协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曹释彬大喊一声:“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要什么天赋,更不想要什么力量,但是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能做这件事情!……如果我不顺从教会,他们依然会逼迫我的家人,把更小的孩子培养成使用者和寄生者,魏疼你清楚没有!这就是个轮回!”
我让芬恩把我放下来,他搀着我手臂,我踉跄地站到地上。
我:“……我只是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他妈到底想不想这样!你之前跟我说你很想要过平凡的日子,所以告诉我,你还是更向往普通人的生活对吗?”
他沉默了。
我接着说:“如果能放弃这些所谓的身份,放弃你‘钥匙’的身份,你想吗,你愿意吗?”
我看见他眼睛红了,就像小时候那个第一次见到恶能暴走杀人的‘容器’时那副委屈和害怕的神情。
他看着我,说:“……我想。如果什么都不用顾忌,我愿意放弃我所有巫师的能力,放弃这些身份,我一点也不想做什么恶能的使用者,不想和别人的命运纠缠到一起。我只想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听他感慨了一番,说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我忽然就释怀了,然后抱住芬恩亲了一口。
芬恩:?
曹释彬:……
看着我傻笑的样子,芬恩的脸从疑惑到担忧到恐惧,然后摸了下我的额头,说:“又发烧了?”
我啧了一声,拍掉他的手。
我看着曹释彬,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接着我打了一个响指,突然响了一声很清脆的碎裂声,只见曹释彬手指上戴的埃弗纳斯之戒碎裂成了好几段,掉到地上。
曹释彬:“……这,这怎么回事?!”
当他的戒指碎掉的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身体深处迸出一股热流,无尽的力量像是回流一般回到我的身体。
芬恩:“魏疼?”
我:“我觉得我……充满了力量!”
芬恩:“完了,这个新恶能居然有降智的副作用。”
对面教会的人开始察觉不对劲,大祭司立刻派使用者飞到这边来看我们的情况,但是我立刻朝空中伸出手去,无数黑色的手朝顶部捅去,整个祭堂又开始剧烈的晃动,顶部不停地掉落碎石,我撑开双翼把我们三个罩在其中。
教会的人也撑开法力屏障护住自己,但也损失了不少人。
就在大祭司一声令下过来抓我们的时候,忽然空中传来一声马嘶,一辆马车从天而降,把高台上的教徒们又撞下去一大半,马车在空中兜了半圈才停在祭台旁。
卡门从马车上下来,我忙问:“我妈和我妹妹呢?”
卡门:“放心,他们很安全。”
芬恩:“怎么不见伊万杰琳?”
卡门:“那老婆子准备装比呢。”
于是我们抬头便见散开着裙摆漂浮在空中的伊万杰琳,楼顶裂开的大洞吹进的风把她的金色长发吹散开来,有如天降神祗。
只是对面瞧见她的人表情可都不太好,教会的人见了她纷纷吓的四处逃窜,更有的直接从裂开的地洞摔下深渊。
她就像天神一样安静庄严地俯视着那些惧怕她的臣民。
我问卡门:“伊万杰琳,这是要做什么?”
卡门让我们先上马车,说:“孩子们先上车吧,这里接下来都是大人的事了。”
我们坐上了马车,我从车窗伸出头去。
“阿尔法。”
伊万杰琳的声音像是一阵从深渊传出的低吟,在这个空间里回荡。
她在叫着那个拿着法杖的男人。
伊万杰琳:“我都快忘记你的名字和模样了,只记得你小时候爱拿着我的法杖扮演我的样子,现在看见你我忽然觉得……我老了。人老了,好多事情不记得了,但是我一回到这里,又全都想起来了。你说是不是很奇妙。”
阿尔法并没有想周围的巫师和教徒般恐惧,他和伊万杰琳一样,安静地冷漠地看着彼此,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觉得这俩人长的有点像。
他沉默了好久,才说了一句:“动手吧。”
伊万杰琳笑了一声:“孩子,你到现在都学不会服软,可是会吃大苦头的。”
卡门扬起了马鞭,马车再次飞到空中,从顶部的大洞飞了出去。
我低头看见无数黑色的火焰从牢底的深渊燃烧升起,把祭堂里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离教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我忙着研究生答辩还有和新导师的磨合,几乎没有时间去回想那段日子里发生的事情。
魏婷婷高考结束之后我妈答应她让她出去玩一段时间,我跟我妈又谈了几次,她终于答应我跟我大姨提换岗的事情。
卡门前段时间来看过我和芬恩,说他要回芬兰去了,而至于伊万杰琳他没有提起,我们仍未知道那晚在教会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我和芬恩,我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我俩就搬出去住了,不过每次半夜我为了论文忙的焦头烂额回头就看见他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的时候我就非常气不过,于是我把我本科的书都找了出来,把手机电脑密码都改了,让他去学习,要是学不会就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