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些许,淡淡吩咐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次日一大早,参与结盟的双方将领又在中军帐重聚,围着沙盘商讨起布军与撤民的细节。
谢檀有意避开萧孚,也不想见到顾仲遥,索性就一直赖在自己的帐篷里不出去,但架不住萧孚时不时就派个人过来、请她去中军帐。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她实在被催得烦了,终于出帐跟着来请人的军士,往中军帐的方向行去。
没办法,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早就学习到了,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谢檀想着心事,猛不丁地被人在营地岔路口拦住了去路。
楼玉珠面色清冷、眸色寒锐,姿态端持地挡在了谢檀的面前。
“我有话问你。”
数月未见,谢檀看着面前的楼玉珠,依旧很清晰地记得在鄞州驿馆里跟她的那场生死相搏。
“行啊,稍等。”
谢檀转身从带路军士的身上抽出佩刀,拎在手里,“走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论武力值确实打不过,千万不能为了装x就不配置防御装备……
楼玉珠瞟了眼谢檀手中的军刀,轻蔑地冷笑了一下,跟她走到一旁的香樟树下。
谢檀挑了挑眉,问道:“你要问什么?”
楼玉珠十分厌恶谢檀的这种无赖模样。
她撇开视线,望着远处,努力抑制着情绪,“我问你,你留在卫国、一味促成结盟,到底有什么目的?”
谢檀抱刀叉腿,“我凭什么告诉你?”
楼玉珠冷笑了声,“你不说也罢。总之我告诉你,你在鄞州坏了公子的大事,我们这边的人想取你性命的可不少。你要是真心想促成结盟,就最好滚得远远的。”
谢檀咀嚼着楼玉珠的话,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公子的意思?”
楼玉珠唇线紧抿,“我的意思也好,公子的意思也好,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
谢檀研究着楼玉珠的神色,“昨晚你家公子约我去河边散步,哭着求我要同我复合,然后被我给拒绝了。所以这话如果是他说的,多半就只是气话而已,回头我哄哄他便好了……”
楼玉珠脸色紧绷,气息渐促,终于将视线移到了谢檀的脸上。
然而,窜到了嘴边的恶语,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昨夜顾仲遥的迟迟归来,还有那疏离冷漠的态度……以她对他的了解,怕是动了真怒。
而那怒气,又是源于何处?
楼玉珠狠狠地盯着立在面前晃着手里长刀的谢檀。
这个让自己一贯轻蔑看待的丫头,昨夜在中军帐内出尽了风头,以至于让自己也一时失了控。从前竟不知道,这人的洞悉力、分析力,皆是无可否认的出色……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
楼玉珠微微捏紧了袖中的拳,将语气控制得冷静,“你好自为之!”
她从谢檀身边擦肩而过,脚步略微停顿一瞬。
“还有,鄞州驿馆的事,你最好不要乱嚼舌根。否则……”
谢檀把刀横在胸前,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势,“否则怎样?”
楼玉珠松了松拳,讥诮地笑了笑,“你不是深明大义,一心想要促成结盟吗?那就不要多生事端。另外,你大概也知道,你们谢氏的人如今被我们照看着。你若想要他们安然无恙,就最好不要跟我作对!”
说完,绕过香樟的粗大树干,抬脚离开了。
谢檀手中的长刀,慢慢地放低了下来。
什么个意思?
楼玉珠是在威胁她?
不让她把在鄞州驿馆被暗杀的事说出去,否则就要对谢家人动手?
谢檀转过身,望向楼玉珠离去的背影。
多生事端的人是你吧,大姐!
到了中军帐,双方参与议事的诸人已经商讨完了执行的细节。
谢檀撩帘进到里面,便看见摆在帐中央的巨大沙盘之上,城池山川、军马布局,皆密密麻麻地标注了出来。
萧孚和几名卫臣立在沙盘的一侧,抬眼见谢檀走了进来,面色微赧,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不断地望向她。
而另外几名将领,则围着顾仲遥站在沙盘的另一端,比划讨论着什么。
顾仲遥今日换了身素色的锦袍、白玉簪佩,一派世家子弟的风姿翩然。他神情严肃地聆听着将领的讨论,不着痕迹地朝谢檀的方向抬了抬眼,又很快地移开了视线。
远离沙盘的居中主位上,王太后端着茶盏,正与刚进帐不久的楼玉珠低声说着话。见谢檀走了进来,太后脸色沉了沉,下意识地向萧孚的方向警戒地瞄了一眼。
谢檀立即明白过来。
昨晚她回帐的时候听守卫说,萧孚去了太后的营帐。如今看来,这小子肯定是把向自己求婚的事,迫不及待地汇报给了太后!
太后之前一直隐瞒着自己已经和离的事情,不是很明显就不希望儿子对她生出什么念头吗?
这下王太后看着她,就跟狗血剧里恶婆婆看贫贱媳妇似的,掩不住的厌恶与嫌弃……
萧孚闹这么一出,她反正也没脸再找他赞助创业启动资金了。
谢檀心道,其实太后走狗血剧套路最好,要是拿一百万两银子什么的、扔到自己的面前,她绝对分分钟就拿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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