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二人宿在了陈嘉树家,他问她要不要同居,冬青以房子还没到期打发了他,陈嘉树想了想,说:那我搬过来和你一起?
冬青没拒绝。
料想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整天泡在研究所,她住的离b大远,他一个月总共也来不了几次。果不其然,陈嘉树不过是过了过嘴瘾,自从上次分开,他都没起来看她。
到了周末,室外大雪纷纷地下,在暖意融融的家里,冬青捧着热茶在阳台上看雪景中的北京。
他冒着大雪,过十几里路,从城市那头赶了过来。
今天的雪下得太大了,陈嘉树没带伞,不过是从小区门口走到门洞的功夫,头发被融化的雪花淋湿。
冬青气他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雪落在身上虽然不如雨水凉,但落雪这么大,积少成多之下,落在脑袋上很容易感冒,也不记得带把伞。
“快点把头发擦干净。”她把浴巾塞到陈嘉树怀里,转过身去厨房倒热水。
陈嘉树扯唇一笑,她的浴巾柔软干燥,还有一股淡淡余香。
“喏,喝水,驱寒。”
他接了过来,抬眸,“谢谢你,冬青。”
冬青笑了笑,看来今晚来了贵客,不能一个人在家将就吃外卖了,她让陈嘉树先好好休息,自己则钻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窗外是风雪交加,屋内暖意融融,心爱的人就在身旁。这是万物凋敝,草木枯荣的冬季里最让人幸福的事情。冬青蒸上了米饭,内心随和而轻松。
陈嘉树坐在客厅里擦头发,打量着这个小小的房子。她租的户型一室一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是房东的房子,她布置的温馨别致,客厅里放着小小的布艺沙发,没装电视,背景墙那块放着一金属书架的藏书,旁边点缀着几株绿植,很有家的感觉。
他把浴巾晾到阳台上,踱了到了厨房门口。
“冬青?”
回过头来,他眉目含着温润的春水瞧着她,冬青轻声,“嗯?”
他神色温和,静静走了过来,环住她的腰。
“干嘛啊,做饭呢!”冬青敲了一下环抱在她小腹前交错的双手。
陈嘉树死是不松,她也没了办法。
他埋下头来,鼻息触碰到她的后颈,热气暖扑扑地落在那一寸雪白的肌肤上,“想你了。”
冬青一愣,“你少来了。”
“真的。”
她放下了手里正在摘的青菜,顿了顿。
认识他的二十多年来,陈嘉树在她心里自信的,充满少年意气,他芝兰玉树,霁月清风的外表之下,仿佛做什么事情都是顺风顺水、举重若轻。
他是天之骄子,冬青从未见过他失魂落魄。
但是今天的他把柔软一面显露给她,冬青才发现,原来陈嘉树也只是个普通人。
错过的那两年,他所承受的压力与痛苦,当不比她少吧。
仅仅是做科研,这简单的几个字后面都不知道蕴含着多少金钱、时间和财富的投入,还有他的无数个挣扎的日日夜夜,既要忍住回想过去的冲动,又要把注意力都放在工作学习上来。
冬青把细嫩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家柯……”
“别做了,陪我聊聊天吧,晚上点外卖。”陈嘉树松了她的腰身,却拉着她往客厅里走,他的手已经热和起来,刚从室外带进来凉气荡然无存。
他们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他说:“我以为我在做梦。”
“什么梦?”冬青喝了一口热水。
“之前梦到过我回来了,也是像今天一样的漫天飘雪。我冒着疾风从机场赶回来,你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替我送了毛巾和热茶,没说什么话,便转过身去温粥,是个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美梦。”陈嘉树定定地看着她,“然而,当时的现实是,我在斯坦福经历了最糟糕的冬天,本以为可以顺利回国,学期末的实验却因为那个坏事的英国佬出了大问题,我躺在断电断暖的宿舍,辗转难眠。”
成年人的字典里没有简单二字,她经历过一段黑暗,饶是陈嘉树在美帝也并非一帆风顺。
冬青抿了抿嘴巴,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笑了笑,轻松道:“好在美梦成真了,今天的景象与那天太像。”
“没事了,以后我不会随便跑路了。未来的有困难、坎坷,我们都要一起走。”她抱住他。
在家里冬青一向着单衣,这个拥抱直接使二人贴在一起,那一片娇软绵柔之感若即若离地贴着他的前胸。
陈嘉树拍了拍她的后背。
怎么回事?他还没说什么,冬青反倒是宽慰其他来。
“好了,我就是发发感慨。”他忽然想到什么,“这两年,你梦到过我吗?”
“嗯……”怀里的女人发出一声嘤咛,“总是梦到。越是想忘记,越是会梦到。”
“为什么要忘了我?”
“你太讨厌了,那个时候,总是干扰我的大脑。”
冬青从有记忆开始,陈嘉树就强势地霸占着她的大脑,大学分开的也那五年没忘掉,往后余生恐怕都难以忘掉了。
温香软玉在怀中,她的声音也绵绵的像一只撩人的猫儿,绮思旖念难免上了他心头。
陈嘉树话锋轻转,道:“青青,我从前还做过一个梦,关于你的。”
“什么?”她仰起头来。
搂着自己的男人笑意渐浓,俯下身来,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混话,冬青的脸庞即刻爬上了红晕。
“先吃饭!”
“外卖还没到。”
“等会就到了。”
“闲着也是等,做点什么事也是等,”他顿了顿,“大不了,先吃个快餐,我们之前不是经常去kfc吗?”
吃快餐?kf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