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番外(下)『杀人红尘中』(1 / 2)

無关风月(gl含bl) 休桀 2532 字 10小时前

那时天已经黑了。

我走进院里,看到南宫奕的房中没有点灯,反而母亲生前住着的屋子里灯亮着。

我当即有了很糟糕的猜想,果然推门而入时,看到南宫奕正在打扫屋子。

他听到声响,回头见是我,竟笑着道:“你来了啊,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萧念安三招打败了我,按照约定,我来跟他解决此事,所以我没有等他开口。

“我来告诉你,我不嫁给萧念安。”

他正在整理书架,手里的鸡毛掸子沾着灰。

“这由不得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萧煜也已经同意了。”

这是我不太想回忆的一个夜晚,他亲口承认以后这里就是那个女人的房间,甚至桌上还放着他给女人定做的嫁衣。

他慢条斯理地告诉我这些决定,听得出来,他颇为高兴。

我的反对,他充耳不闻,我的杀意,他也没有察觉到。

我终于觉得他是个失败的剑客,空有一副花里胡哨的表面功夫而已。

我再三向他确认:你真的要娶她?

他一面整理着床铺一面点头,看也没有看我一眼。

嘴里还念叨着:“她看起来能生养,给你添个弟弟,一定是个好苗子,我能教他练剑。”

我的手已不受控制,待我看清他惊恐愤怒的神色时,剑锋已经到了他肩头,一晃而过,血色即现。

他下意识就抬手,一丝停顿也无,照着我肩头狠狠一掌,我连人带剑往后倒去,砸倒了小桌,掀翻烛台,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好像一切光明都离我远去。

蜡烛倾倒在锦盒上,很快就点燃了那件嫁衣,我只在余光里看到,随后就听到他拔出剑的声音,我的神智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自己动了,我已狼狈地扑出门去,夜风吹袭,我清醒了一点——

最后一个回头,看到他手忙脚乱地在扑灭嫁衣上的火。

虽然我没有很认真去看,但还是看到他惊急惋惜的表情。

幸好,幸好。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我依然没有一件衣裳重要。

我只带着一把剑,冲到剑门外,随手拉过一匹本在悠闲吃草的马儿,就奔逃而出。

我感觉不到缰绳在我手里,低头一看,剑锋上还有血。

行到半山腰时,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寡妇。

嫁衣没了可以再做,南宫奕一定会娶她。

那个女人会霸占母亲的一切,甚至还会给南宫奕生一个儿子。

他一直希望的,善剑的儿子。

我在心中嘲笑他,他这辈子都不会拥有比我更出色的孩子,也不会拥有比母亲更好的女人。

我曾和萧念安跟踪他们,南宫奕与她游山,再送她归家,那时我就记住了路,好像在为什么做着准备。

或许——

不,不是或许。

那时我的确就已经动了杀心。

我还没有杀过人。

但是江湖人谁没杀过几个人?如果剑不用来饮血,那它还有意义?真的只是礼器,是挂在腰上显摆的装饰品?

它有长薄的剑刃,锋利的剑锋,如果只做个礼器和装饰,它也会郁闷失望。

当我踢开那扇木门时,胸口还在疼,嘴里还有腥甜的味道。

那个女人只披着一件宽松的袍子,屋子并不大,东西也不多,但蜡烛点了好几盏,所以屋里很明亮。

她坐在榻上,被我踢门的声音吓得不清,看清是我后,便疑惑道:“南宫小姐?”

我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用惊讶的目光询问她,她羞涩地撑起身子穿上鞋,一手搭上小腹去,刚要开口,剑锋就把她吓得哭出来。

“南宫小姐?”

我冷笑着逼近她,“怪不得他那么急,原来是你肚子里这个等不了。”

她无助地往后退,摆手道:“小姐……有话……好好说……”

我把剑刃贴上她肚子,“好好说?有了你肚子里的这个……我算什么?你要霸占我娘的东西,这个孽种要霸占我的东西,今天你非死不可!”

她被我的杀意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不稳就瘫坐下去,散乱着头发,哆哆嗦嗦地摇头,最后石破天惊地伏**去脱口求饶:“不是!不是他的!南宫小姐,别杀我!”

五雷轰顶般的感觉。

我愣神,“你说什么?”

那女人磕头求饶,“他以为是他的孩子……其实不是……不是他的,南宫小姐!是我不好!我骗了你爹,我贪慕虚荣,我去给他认错,您别杀我!”

我忍不住大笑,放声大笑,还有比南宫奕更可笑的人吗?

当我走出房门,里面的尸体已经凉了。

我向玉山的清风明月告别,再次骑上了马。

之后的天地变得开阔无比,尽管我能在街头巷尾听到南宫羽的坏名声——

欲弑父的女人,滥杀无辜的女人。

可是一切还是如此畅快,形同虚设的南宫奕终于彻底脱离了那个位置,形同虚设的南宫羽也是。

我想起母亲生前曾说她想看海,于是长途跋涉到了羡州。

这里就有海,我可以替她看。

她也曾希望南宫奕带她来看,但这个男人显然不能理解女人的情怀,千里迢迢去看一汪湛蓝——

多么无聊。

也是在羡州,我入了风月阁。

我偏要离经叛道,归入魔教,待来日让他震怒。

虽然风月阁在羡州没有分部,但却在这里建了一座宅邸。

院子里有湖,有柳,有玉桥。

屋里琳琅满目,只是没有生气。

它们的主人还没有来。

我本只是个院子里的守卫,这里金玉这么多,难免会招来贼寇,但贼寇忌惮风月阁的名声,所以从来没有人真的动手。

日子如此平静,这儿也一点不像我想象中的魔教。

直到有一天,宅子里的人都突然紧张起来,天不亮时就有人窃窃私语,面露惧色。

也是这天,我第一次见到了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