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浆一凉便会变硬,一切的画制都只在一个快字,顾清影是习武之人,手臂手腕自然不僵硬笨拙,学起这个技术也算有些优势。
比起那些剑招,画个糖浆岂非已经简单许多了?
王了然早起时来探探进度,顺便吃一个顾清影制作的失败品,虽然失败了好几个,老师傅却也夸她天赋尚可。
江红尘倒安慰顾清影——
苏棠绣的祥云像饺子,所以你做的小老鼠胖一些也不妨事。
不过连续几天吃失败品让王了然吃腻了,顾清影也觉得衣服上都沾着那种甜香,生怕被苏棠发现。
果然几日后吃完早饭,喝完药汤,苏棠照例蹭在顾清影怀里喊困时,嗅着她衣裳,好奇道:“道长,你身上怎么甜丝丝的?”
顾清影很少撒谎,缺乏经验,一下就慌了神,最后从食盒底层拿出那个圆乎乎的小老鼠。
苏棠瞪大了眼睛,顾清影却惊见小老鼠的尾巴断了一小截落在盘子里,显然是弯折时不够均匀,某处的糖浆过细,经不起一拿一放。
道人半张着嘴,惋惜懊恼,苏棠伸手将那截糖条拈起来,含进嘴里就是满舌香甜,顾清影忙道:“我已经学会了,只是还不甚熟练,下次不会断了……你先将——”
话没说完,便被一个甜腻的吻打断。
糖人脆脆甜甜的,在口中化开一汪缠绵的春脂。
这个吻太长,顾清影快要喘不过气,苏棠坐在她怀里握着糖人,眼泪就掉下来,被道人轻轻擦掉。
糖人是甜的,可是一想起某些人某些事,还是忍不住要哭。
顾清影揉揉她的脸,“苏棠,我知道有些遗憾再也不能弥补了,可是我也可以给你很多。”
苏棠看着胖乎乎的小老鼠,又哭又笑,她曾拥有了很多银两,可以买到这辈子都吃不完糖人。
现在,她终于真的有这辈子都吃不完的糖人了。
三 屋顶
苏郅也觉得王了然一点儿不像个孩子。
想想自己十四岁时的样子,再看看他,只能无奈摇摇头。
傍晚时分,王了然和苏郅躲在屋顶上,把瓦片掀开条缝,少年悠闲地坐在他身侧,听人转述底下的情形——
苏棠体内的毒性已经快要散尽了,经历了一个缓慢坎坷的过程,许多药性混杂着,一边流失一边互相影响,在最后的时间里搞得人昏昏沉沉,哪儿都不对劲。
“苏姑娘说难受。”
苏郅压低声,“顾道长正抱着人喂药呢。”
王了然一笑,“听起来很好。”
苏郅瞥一眼缩在顾清影怀里的人,声音压低到极限:“公子,为何在下要在这里帮您窥墙角?”
王了然道:“因为晚辈看不见。”
“而您又挺想看。”
苏郅并未娶妻,倒也不贪女色,山庄里少有娇柔,一下子多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天天依偎在一起,看着赏心悦目,的确让人想多看几眼。
纯属想欣赏,并无邪念。
两情相悦之人,看在眼里是无边春光,总让人感叹赞美。
苏郅的哥哥儿女双全,女儿已许配给玖礿。弟弟则喜欢男人——
苏郅从不觉鄙夷难解,所以男人可以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又有什么奇怪。
且看苏棠身上那些伤病,便知她半生之艰难,能有心爱之人在侧,万幸至极,他虽不知其中过往,然医者仁心,不免悲怜她两分,再见二人旖旎之态,便只觉欣慰了。
于是苏郅无话反驳,低头瞄一眼,“苏姑娘说她好像又发烧了。”
“在下是否去看看?”
王了然摇头,“道长应付得来。”
他忽抬起食指抵在唇上“嘘,有人来了。”
果然江红尘和慕川几乎同时无声落上屋顶,猫着腰蹭过来,慕川乐呵呵小声道:“公子在做什么?”
王了然坦然道:“酒足饭饱思淫——”
苏郅悄声打断:“公子,非礼勿言。”
江红尘蹙眉无奈,“你们……怎的如此无聊……”
慕川抬手捂住他的嘴,“嘘……小声点,被发现了可就太丢人了……”
其实几人功力皆远高于她们,二人又是如胶似漆之时,并无精力注意别的动静,更不会想到几人当真如此无聊。
苏郅突然倒吸一口气,止住差点出口的惊呼,慕川拨开他低头一看,“嚯,两个美人儿亲上了还真好看……”
王了然想象了一下,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个说法,顺便想了想他和玉面先生如此的模样,同样觉得赏心悦目。
苏郅眼看二人越吻越缠绵,忍不住道:“不是发烧了吗,还——”
他感叹:“年轻真好……”
苏棠正在蹭顾清影胸口,她只是觉得热,俏皮道:“好像不是发烧,是……”
最后两个字是耳语悄悄话,屋顶上四人有三人没听见,只有王了然无声一笑,“各位下去罢,不该再看了。”
苏郅红着脸就要走,慕川转头一望,“小公子,你作甚不走?”
少年道:“我又看不见,只听听。”
苏郅扶额,哑声反对:“公子别玩了,我哥可要来了,到时候看见我们几人在屋顶做这种事,在下倒无妨,但南域的脸岂非丢尽?”
这话说在点上,王了然终于偶尔也像个孩子,做了偷窥人墙角的事情,得了不少乐趣,见好就收,跟着几人撤离。
第二天的午后,苏郅给二人各端来一碗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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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了然疯狂发动脑补技能,正在体会磕cp的乐趣。以及,小酥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