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璃月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周围是一片灿金色的空间,一道道符文在虚空中穿梭,奥秘奇诡。
怎么回事?南璃月坐起来皱眉回忆,所能忆起的最后一幕,是朔离胸前那绽放的血花……想到这里,南璃月的双唇紧紧抿起,双眸中尽是黯然,肉眼难察的灰暗气息从她身上缓缓散逸开来。
“唉……”而就在这时,一声突出起来的叹气声让南璃月惊讶抬头,只见眼前层层的金光忽然重叠了起来,一位面目和善又有些熟悉的老人出现在南璃月的面前,看着她愣住的模样,含笑道:“久违了,也不知你我再度相见,是幸运还是不幸……你好,孩子。”
这有些熟悉的声音让南璃月陡然睁大双眸,惊讶道:“是您……当时将我神识招走的老人,那这里是……”
老人微笑点头,仿佛知道南璃月心中的猜测一般,道:“现在你我正是在那金色的符箓之中。”
南璃月伸手触碰那些在虚空中穿梭的金色符文,仍旧有些梦幻一般的感觉。她曾无数次探寻自己的身体,可是不论是识海还是气海,都找寻不到那符箓,甚至让她怀疑那仅仅是自己的一个幻象,而如今这老人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才让她忆起了那段早已被尘封的记忆。
“那前辈,敢问您是何人?当初你为何将这符箓赠于我?这符箓又是何功效?为何我现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南璃月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尽数抛出。
老人爽朗一笑道:“老夫乃明族前任族长,明云海。至于为何赠予你符箓说来话长,老夫先问你一句,你是否已然绝望了?心爱之人突然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而挚友则为自己而死,你是不是已经完全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呢?”
南璃月先是被其明族前任族长之名震惊了一瞬,但随即便因其接下来的问话而不知所措,微微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应答。在老人那充满睿智和温和的眼眸中,南璃月只觉得自己一切想法都无所遁形。
绝望吗?南璃月的确是绝望了。面对着漫无边际的黑暗,她已经放弃了从中寻找光明的想法了。
明云海看着南璃月艰难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你不必过于担心你的那位朋友,虽然老夫也不知道她为何拥有着凤凰一族的涅槃印记,不过她现在只是假死状态,一直吸收灵力之下,最多不过数百年便会涅槃重生。”
南璃月听闻此言,空洞的眼眸中总算出现了一丝光亮,惊喜的笑了出来。明云海见状,微微一笑后又道:“而你的爱人,我知道她的确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深深的伤害了你,这点是不容反驳的。我只想问你,你恨她吗?”
南璃月闻言一愣。恨?她从未把这个词用在白钰秀的身上,不管白钰秀做了些什么,她会生气,会难过,会失望,但是绝对不会去恨她。
白钰秀是自己生命中的光啊,在每一次自己纠结中无意伤害到自己时,她会温柔而强硬的掰开自己的手,轻柔的抚摸那伤痕,会在自己陷入危险时不顾一切的挡在自己面前,会全心全意的相信着自己……谁会恨这样一个人呢?或许南璃月不再奢求光明,但是她仍旧会默默祝福这束光以后仍旧可以一如既往的温暖。
南璃月摇了摇头,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道:“不恨。”
明云海看着面前的南璃月呼吸陡然一窒,半晌后才苦笑一声道:“能被你所爱,真是不知修了几辈子福分……虽说你的记忆被抹去了一段,但是在精神世界的核心中仍有存留,你想知道白钰秀为什么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吗?”
南璃月闻言眼前一亮,忙不迭的点点头,只见明云海伸手轻触面前的虚无,一层层涟漪如水波般晕开,一个白色的光球出现在她面前。
南璃月看着充满熟悉感觉的光球,目光坚定直接将手触碰了上去。
因为原本就是自身的记忆,那白色光团不消片刻便被南璃月完全吸收。明云海看着她缓缓睁开双眸,里面是一片涩然。
南璃月明白白钰秀为何那样做了,正如她怀疑白钰秀不再爱自己一般,白钰秀也始终在忧心着自己不再爱她这件事,而这怀疑的苦果,正是她自己亲手种下的。
南璃月苦笑一声,枉自己还以为自己能让南无月束手无策,但最终,自己所走的每一步,全然都是南无月为她规划好了的,浓浓的挫败感和懊恼涌上心间,使她不由的垂下了头。
就在南璃月自怨自艾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讶异的抬头,便看到了明云海投来的鼓励的目光。明云海和蔼慈祥如同一位包容一切的长辈,如一道光般将南璃月心中的黑暗驱散。
看着南璃月再度打起精神,明云海微笑着点点头道:“接下来回答你其他几个问题。当初老夫将那符箓赠予你,其实是老夫自己的私心……”说到这里,明云海微微仰头,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像是在回忆什么重要的人。
明云海曾经还年少的时候,也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虽然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但所幸明族不同于其他三族,并不以血脉宗亲论地位,一切的资源和权力,都是靠自己的实力来争夺的,而明云海,恰好拥有着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佳天赋,在一次比赛中凭借着优异的成绩,成功得到了那时的明族族长明青檀的赏识,将其收为亲传徒弟,后来更是昭告明族将明云海收为她的义子――这代表着只要不出意外,明云海便是下一任明族的族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