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程智走了进来。
“老楼,刚秘书处说收到婚礼请柬,问你是否要安排行程?”
“请柬?”楼开墨迷茫。
“对啊,你在华夏星的朋友。”
华夏星的朋友?
楼开墨心头猛地一紧,华夏星能作为他朋友的,显然只有白廷。
楼开墨忽然觉得眼前一雾,窗外的风雨声湮灭了世间万物,也让他的心变得稀碎,再也无法合拢。
“去吗?”程智仿佛没有察觉,例行公事问。
“去。”
在那人人生最重要的日子,他一定要在场。哪怕痛苦深入骨髓,哪怕悔恨千回百转。
华夏星。
婚礼现场喜气洋洋。楼开墨像一樽冰雕般违和。
他还曾有过一丝相逢一笑泯恩仇,而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奢想,此刻在这欢闹的场合里,都显得荒唐可笑。
“咦?楼开墨?你也来了?”
楼开墨转身,是小青,她正穿着青色的纱裙,挽着个穿着深绿色西服的男人。
“你这是?”楼开墨看着两人,这礼服和西装简直可以放到“世界最丑衣服”陈列柜中。
“结婚啊!”小青一副不计前嫌的模样。“这是逆天,今天是我们的婚礼。”
逆天?
这名字非常耳熟。
半晌,楼开墨才想起,这不是他和白廷养的乌龟吗?
这乌龟怎么变成人了?
不过楼开墨来不及多想,他很快注意到另一个信息。“你和逆天的婚礼?”
“对啊。”小青一脸莫名其妙。“不是给你发请柬了?没想到你还真的来,够意思。”
楼开墨顿时忽然感觉脑海中烟火绚烂,所有的沉闷与压抑烟消云散。
“恭喜你们啊。”楼开墨从未有一次祝福得如此真心实意。
“谢谢啊,华夏星这个月双喜临门,确实值得庆贺。”
楼开墨:“双喜?”
小青:“对啊,上周白老板和灰布咙咚结婚了。”
楼开墨的世界刹那间变得安静了,所有的语笑喧哗在一刹那间消失,婚礼变成了一场默剧。
上周,结婚了。
楼开墨的颅内只剩下这五个字。
原来他恨自己,恨到连结婚了也不愿只会一声,自己还可笑的庆幸参加了另一场婚礼。
明明耀阳似火,楼开墨却觉心内大雨瓢泼,不知何处而来的雨透着凉意,透着回忆,在他的心底凿出一个个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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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开墨怔怔的看着手臂的雨滴。
他竟然在休息室睡着了,就这样半坐在飘窗上,还做了一个千回百转的噩梦。
未关的窗户将雨滴送了进来,小水珠调皮的落满他的脚踝和手臂。
程智推门而入,楼开墨忽然心一紧。
“怎么了?”程智看他面色有异,忍不住问。
“没事。”
“哦对,华夏星那边传来消息……”
“什么!”
楼开墨忽然提高音量,将程智吓了一跳。“你干嘛,忽然咋咋呼呼的。”
楼开墨从飘窗上走了下来,缓了缓刚情绪波荡的脑子,很快恢复从容:“没事,你刚才说华夏星怎么了?”
程智心中了然,递过手中的请柬。
楼开墨怔怔的盯着请柬,梦中的画面又再次重复。他接过请柬,一时没拿稳,掉落在地。
程智看着晃神的楼开墨:“你不至于吧,年纪轻轻缺钙还是怎样?”说罢,自顾弯腰捡起请柬,道:“亚伯拉罕·珊格的,建议还是抽空参加一下。”
“你说谁的?”
“亚伯拉罕·珊格,就是那位富可敌国,做矿脉和能源的阿三哥。”程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