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很快也在松树即将彻底断裂的关头,伸手抓住崖壁间的一块凸石,右手撑着松树,旋即狠狠用力,借着那一股推力,将自己送回到山顶孤崖上。
而松树也因着李羡鱼最后那一掌,伴随着一声咔嚓声响,树身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断裂开来,歪歪扭扭地就向着悬崖外坠去。
杨欢欣也刚刚好在这个时候小跑到孤崖边,见李羡鱼居然安全回到孤崖上来,一直悬着的一颗心,顿时坠回心中。
天知道,她刚刚是有多么害怕,甚至,还生起了一股疯狂的念头,若李羡鱼没能上来,而是往悬崖下坠落,那自己……就陪着他一起跳下去。
杨欢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对李羡鱼的安危,冒起这种莫名其妙的激动情绪来,她只当是李羡鱼曾在危险中救过她一命,而现在注定一群人都要死在金翅大鹏鸟的爪子下,所以便也想跟着他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吧?
李羡鱼竭尽全力地跃回到孤崖上,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透着寒意的空气,但他心里并没有真的放松下来,他一边静坐让紧绷神经得到舒缓,一边以神识控制着飞剑,与金翅大鹏鸟拼杀。
杨欢欣看到李羡鱼额头上全是冷汗,双手有些痉挛抽搐的颤动着,仿佛是险死还生,因心中的害怕恐惧而未缓过气来的模样,她便情不自禁地伸手搂住李羡鱼,将其抱在怀中。
杨欢欣紧紧地抱着李羡鱼,泪眼婆娑,呜呜啜泣地嗫嚅道:“李羡鱼,你是疯了吗?刚刚明明那么危险,你干嘛还要疯了似的扑出去救人,你是在嫌自己的命太硬了吗?”
杨欢欣脑子里乱糟糟的,抱着李羡鱼的两只手冰凉冰凉的,即有担心李羡鱼的安危,也有因为金翅大鹏鸟在天际盘旋的恐惧,她现在只有在抱着李羡鱼的时候,方才会感觉心安不少。
搂着李羡鱼,杨欢欣有些语无伦次地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每次都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不相干的人,死亡谷那次救我是这样,这次也是如此,你总不肯多考虑下自己的安危……”
杨欢欣说话语无伦次,但她心里的想法,其实并不是觉得李羡鱼就不该去救小谢,要他眼睁睁去看小谢死在他们眼前。
而是她认为在刚刚那种情况下,哪怕是她自己从悬崖上掉下来,李羡鱼他也不该去冒险跃出崖外救人的,那样真是太冒失了,也太危险了,且能把人救回来的几率又太低,根本不值得他这样豁命相救。
李羡鱼正一边恢复自己的体力,一边耗损着神识控制着飞剑与金翅大鹏鸟交战,听着杨欢欣抱着自己絮絮叨叨尽说着些啰嗦话干扰自己,不由得皱起眉头,道:“安静点,别烦我!”
杨欢欣听到李羡鱼的呵斥,不由愣住了,而后神色凄凉,缓缓松开紧抱着李羡鱼的手,眼泪却是无法控制地吧嗒吧嗒滴落在李羡鱼的头发上,但她却一声不吭。
李羡鱼自然能感受到杨欢欣的泪水滴在自己的身上,心中不免有些烦躁起来,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其实也明白杨欢欣现在的情绪应该比较激动,毕竟是亲眼看着金翅大鹏鸟出现,一爪子将岩壁抓碎,然后将小谢拍飞出峭壁,又眼睁睁看着自己扑过去救人,那种大起大落的心情,绝对不会好受的。
但关键是,现在自己真的没有工夫安慰她啊,他还要控制着飞剑与金翅大鹏鸟交战呢,不然让这凶禽飞下来,恐怕他们这几人,至少得死上两三个人。
想了想,感受着杨欢欣滴落在自己身上的泪水越来越多,李羡鱼无奈回头对杨欢欣道:“别哭哭啼啼了,我刚刚不是在凶你,我是……”
“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