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云梵犹豫再三,问闵烬。
闵烬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一直没有告诉云梵自己的心意,但自觉已经表现得很明白了,奈何云梵不知道是真的迟钝还是假装不知道反正就是无所表示……
他伤脑筋的同时也有着些许庆幸。毕竟云梵也有可能无法接受然后离开他。
现在他这样说……是发现什么了吗?
闵烬竭力压制住内心突然蹿升上来的不安和期待,尽量冷下语气不露声色:“没有。怎么了?”
云梵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失望。他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距离两人离开千瑾城已经三年之久,慕珺谂仿佛消失了一般不见人影,如果不是他的好感度还好好地待在那里一点也没有消退,云梵还以为他已经忘记他们了。
闵烬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随即眉目间又笼上一层淡淡的云翳。
他们现在客居的地方是一处荒凉破败的边城中一所看似荒废了许久的房屋,从缺了几块的窗子向外看正好能看到已倾颓了大半边的断壁残垣,残破的城墙上尽是枯黄衰败的植物,已不知经受了多少风雨霜雪的侵蚀。
云梵被闵烬小心地护着避过洁白无瑕不染纤尘的初雪下零碎尖锐的石块,向着不远处那一片仅仅能够避雨的屋子走去。
“师父。”云梵忍了忍,还是把手从闵烬的掌中挣出,无奈地道:“我真的不再是小孩子了。”
云梵的潜意思就是:我已经成年了。所以……你如果喜欢我的话就告诉我吧。这么憋着不说真的不难受吗?
可闵烬明显不解其意。他感受到手心的空落,垂在身侧的手掌慢慢捏成拳,却又陡然松开。
他何曾对一个人有过如此无力的感觉?
遗君一心,一心怎收。
不如……就把他囚起来吧。让他永远只能看到自己,永远都只能看着自己。
金缕为笼,歌乐成囚,只为留住一人身心。
但是,他终究还是……不忍心。
不忍心看那双明如星子的眼睛因为失去自由而黯淡无光。
不忍心他因为自己的私心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的美丽壮阔。
他还记得云梵对他说想要看看外族是什么模样时仿佛要放出光来的神色,还有一路上虽然没有说却明显放松喜悦的心情,到底还是……无法拒绝,无法挣脱。
也……无法……放弃。
闵烬脑中转了好几个念头,却只在一瞬间便神色如常地道:“……是了,阿梵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