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葛叶却只是悲痛而崩溃地喃喃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对不起都怪我……”后面的话语就渐渐低落下来,最终变为他听不懂的可能是日语也可能是狐族特有的语言。
云梵看从她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只能无奈叹息了一声,在妥善安顿好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葛叶之后一边小心避开凌厉箭影的锋芒一边向半空的人影靠去。
那人血色的瞳孔在月下折射出琉璃般华美绚丽的光芒,极清澈通透却更加冷淡冰凉。他看着快要期上身前的人影,有一丝细碎而冷寂的微笑浮现在他饮血般殷红的唇角。
“不自量力。”他弯起的唇带着凛冽的弧度。他看着云梵越来越近的身影,眼中似乎有着轻蔑,却好像忽然间平静了下来没有再动手。
也就轻易地让云梵近了身。
对付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要怎么办呢?总不能和他硬碰硬啊。要不然……打昏他?
云梵为难地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安倍晴明的眼睛,却发现那一抹摄人的红已经褪去了大半,星星点点戏谑的微笑浅浅氤氲在他浅色的瞳仁中,有一种迷雾般朦胧的惊艳。
云梵彻底冷下脸来:“你母亲就在那里,受伤似乎很重,你不用过去看一眼吗?”
安倍晴明足尖轻点优雅落地,他既没有马上去扶起葛叶,也没有露出哪怕半点不忍和心疼的神色,只是立在那里,脸上是仿若教科书一般完美的从容和煦的微笑:“母亲,您有些太小看我了。”
葛叶有些怔忡,她的视线落在安倍晴明安然静谧的脸上,语气中却有一丝丝遗憾失落:“……你真的已经……长大了。”
安倍晴明仍有些许朱红残留的眼瞳里仿佛有着悲哀,但他仍旧是微笑着的:“没有人会原地踏步停滞不前。”
在这个略微诡异的氛围下,云梵退避也不是留着也不是,只能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看着这个奇特的剧情走向。
但安倍晴明却转过头去来看着云梵,脸上蓦地笑开,不同于刚刚连眉梢都挂着漠然的疏冷,这个笑使他整个人仿佛都鲜活了起来:“对了小妖怪,刚刚你是在担心我吗?”
云梵无力吐槽他的称呼,并不想理他。
他再接再厉:“小妖怪莫不是害羞了?”
“……你想多了。还有……”云梵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要说多少遍你才会相信我不是妖怪?”
安倍晴明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凌厉:“你身上那么重的妖气,你说我要怎么才能相信呢?’
他脸上的笑容似乎也随之冰冻了起来,再找不见那种随意温暖的感觉。
云梵不明白他身上怎么会有妖气这种东西,他想了想,就想起了身上消不掉的封印,似乎只有它值得怀疑了。但这个又不是很好解释,云梵自认为和男主没有熟稔到必须向他解释所有的程度,于是继续在一边闭口不言作壁上观。
安倍晴明别过头不言不语了一阵子之后,忽然扭过头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打量着他,良久,才轻笑了一声:“你是我唯一一个没有把握收住的妖,所以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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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晚上以后,安倍晴明还真是像看囚犯一样一天到晚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连晚上都要守在外面一直到他的房间灯灭后才会离去。
这样过了几天,饶是云梵这样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有些受不住。终于,云梵有一天就这个问题和安倍晴明讨论了一下,得出的答案让他很是无奈。
“你……不需要回平安京吗?”
“我为什么要回平安京?”
“你的家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