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去,君雅回到高夫人房里,那高夫人对高大张罗说道:“咱这媳妇忒以刁蛮了!竟然将你父子二人都告了官,又险些挨打,她告官在先,后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又假意求情。将你父子都压制得死死的,这口气,我是出不来,老的老了,受不了打,小的又太嫩了,更承受不住,还正房呢!她就将丈夫给告到官去了,还有这断理的?咱家也没占着他林家啥便宜,彩礼我们家给的一百多两银子,她家嫁妆啥也没有,就带个破床和破脸盆子,就是来睡觉的,什么个玩意!居着官儿怎么了?我们借不到一点儿光星,反倒被他父女给压制得死死的,气儿都出不来!你说这事儿,满县都知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媳妇满哪磕碜我们。君雅,你可得好好管教你那媳妇,要这样,我们可留不得她!”
高大张罗也生气,差点父子两人当众被打,都要憋气死了,于是说道:“君雅,你去管教你那媳妇!叫她眼里有尊卑顺序,叫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告发丈夫和公公的事儿她也做得出,她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太不像话!倒反天罡了!”
君雅一听,心里也来了气,新婚却父子双双受了辱,当众被人看着就要被打,而这告发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老婆,真憋气!气冲冲往无双屋去,高大张罗叫道:“慢着!”随手把家法递给君雅,说道:“她第一天过门儿,一点规矩也不懂,你由着她性儿,将来我们得被她欺负死!”
君雅拿了长长的大戒尺往无双屋里走,无双见俏丈夫回来,紧忙接了衣服过来伺候,问长问短,无微不至。君雅半闭着眼睛冷哼道:“你可知罪?”
无双答:“奴不知。”
君雅气恼:“你如何将我父子告官?还说我父子欺负与你,叫你爹暗中使坏,让汪提辖打我父子二人?你还不知?你借着你父居着官,就欺负我父子二人,早晚有一天,我必报此仇!你让我父子当众出丑,现在全县的人都在说我父子过错,哼,你个贱女人!”
无双一听还为了这事儿,赶紧解释:“好丈夫,奴非得以,奴的清白非丈夫不能证明,然而丈夫又不肯配合,叫奴怎样自证?丈夫羞辱奴在先,奴实在是无奈之举,不如此,奴一世清白都难证明。叫奴怎样做人?”
高夫人已经站在门口,厉声喝道:“丈夫是天,做老婆的应该处处维护丈夫才对,你可倒好,就为了你自己的名声,就将你丈夫的名声不顾,现在好了,你的名声全县都知道了,你丈夫和你公公的名声却丢尽了!你满意了?到底是你的名声重要,还是你丈夫和公公的名声重要?”
无双说道:“丈夫是天,奴自然应以丈夫和公公的名义为首要,今日之事,只是证明了奴的清白,于丈夫和公公并未有丝毫损失,大家关注的焦点是奴到底是不是处新娘,而非其他。如果奴不是处新娘,才对丈夫和公公的名声构成损害,如今真相大白,满县都知道高家的儿媳是清白女儿身,丈夫和公公应当面上有光才对,怎谈损毁二字?”
高夫人说道:“婆婆这里说一句话,她在那里顶嘴十句,满嘴是话,你还有没有点家教?你知道不知道在公婆和丈夫面前应该怎样做?你只顾给你自己强调理由,你告了你的丈夫和公公,你一点也不觉得哪里有错,你不明白家丑不可外扬吗?就这么点事,你弄得全县都知道了。以后,我要说你一句,你也还告我去!”
“家丑不可外扬,首先,奴也得是家里人啊!这是奴最基本权利吧!奴要证明的也正是这一点,哪有其他的想法在里面?”吴双说着哭了出来,她是委屈的,她愿意这么做吗?那不都高家逼的,她是无奈的一种证明,谁愿意呀?一哄烂嚷的,就不说他们多磕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