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继续说道:“还有炕上的木器家具: 嵌螺钿黄花梨炕桌一张 嵌螺钿黄花梨金钱柜一对(内装铜钱或金锭、银锭)”高夫人仰着脸说道:“哎呀,啥也别说了,人家那叫嫁女儿,啥都有啊,人家那婆家光媳妇带来的都够吃用的,啧啧,真羡慕死个人。咱是没那福气呀。”
李婆子见无双低头站在一边,忙说道:"她大娘,瞧你说的,你家媳妇不也给你带来嫁妆了。你刚娶完媳妇,就羡慕起人家来了。”
高夫人吐了一口唾沫:“呸!咱是没有那命!一个穷命!就只有看人家娶媳妇的份儿,我家是啥啥都给准备齐全了,连馒头都蒸得比别家大一圈儿,你谁没看见?咱啥都答对到了。咱不叫人说出咱啥来,不像有的人,脸皮比城墙还厚,竟往里崴不往外洒。”
周婆子笑道:“这个属实,我们都看见了,高家要脸的人,娶亲的样数都够。”
那李婆子往无双屋里一看,啥家具也没有,便说道:“新房屋子好宽敞。”原来,那李婆子和周婆子专门爱讲讲闲话的人,就爱谈论家长里短,谁家给的嫁妆多啦,谁家媳妇爱顶嘴啦,这些她们都好关心,总要各种比较才好。
李婆子那话分明就是挑唆,笑话吴双新房没有家具,家具都是应该媳妇带来的,无双没了亲娘,兄嫂哪管她这些?各种不齐全,家具也没有,屋内空荡荡一张床,那高夫人是不管,你不带我也不给你买,我给你装那脸呢!没门儿!看谁丢脸,丢脸也丢林家脸。
无双手足无措,想要告辞,婆婆还不开口,像被油煎一样难受,靠着墙站着,听这三个老婆子说东到西。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刺痛着无双。
高夫人拿起长烟袋,无双给装了一袋烟,点着火,张氏“吱了”、“吱了”吸了几口,把眼睛看也不看吴双,只望着窗外说道:“宽敞!可不宽敞咋滴,光溜一个人来能不宽敞?”
周婆子没话可说,只得说道:“这样也挺好,要那些家具做什么?还当碍,每天擦也麻烦,这样倒省事了。媳妇好比啥都强。”
高夫人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可好啦,一睡睡到晌午都不起来,咱不到哪来那些觉?我儿身板弱,哪抗得起这么折腾?白天黑夜给我霍霍,一个正妻,一点不知道心疼自己丈夫,不保养丈夫的身板,这样谁能受得了你说?你说谁能受得了?咱是受不了!”
周婆子笑:“新婚夫妻,过一阵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