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雅擦干眼泪问道:“谁的钱是正道来的?妓院么?王巡抚么?张大户和王大户么?看他们每次都给官府送那么多银子而从来没交一分税,我就知道,没有一个人的钱是干净的。王巡抚为什么这次给王大户和张大户出头,不是因为得了他们每人两千两银子么?他们做得乖,会讨好官府,王巡抚心里明镜似的,给那张大户和王大户把绸缎珠宝追回,他们还不能白了他,要给他分成,谁也别说谁吧!你当时在妓院里,谁又管你的死活?然而这些却都是合法的。只不过凤凰山明着抢,他们是暗中抢罢了,凤凰手中无权,就得明抢,王巡抚手中有权,就可以暗中抢,你没听说么,本省的赋税又提高了三成,这些钱都哪里去了?层层加码都到官员手里去了!百姓吃不上饭,看那卖人的集市是最火爆的,我上任这么久了,竟然还赔了钱!”君雅愤恨不平,一来他因凤凰给他生了儿子,对凤凰母子无比喜爱,二来他也看透了世情与官场,好人根本就活不下去!谁横,谁流氓,谁有权势才能活下去!
“我去她娘的,爱她妈怎么怎么,我也合计开了,哪有理可讲?他们黑,咱们也黑,不收白不收,你就收!不然呢,就成了人家的鱼肉,被人家随便吃,哭啊,喊那,有什么用?屁用没有!”玉酥也有气,她原来好好的人儿,因为家穷过不上来溜卖到陈府,当了家妓,特么陈府那老多女人争一个老男人,玉酥各种手段施展,总有新人进来,这是在陈府,后来被卖到妓院,这回你嫌弃男人还不行那,一天要你接待多少个,又累得臭死,这是人过的日子?她哪里错了?她做错了什么?什么也没做,就这么稀里糊涂被摆布。
玉酥和君雅各吐苦水,都同情认同对方的观点,玉酥今天又立了大功,保护了高家的人,君雅感激她,把她拥在怀中,二人在君雅书房又亲热起来,一直到下半夜,玉酥说:“好丈夫,你明天在书房也放张床,你看书累了,就在这里歇息。不然老坐着腰也疼,没事儿直直腰儿。”
君雅点头,那玉酥清晨溜回自己屋子,躺在床上睡觉。
君雅困倦,在书房里趴着也睡着了。睡得正香,那王巡抚又带人来搜查,各处搜遍,也没看见张大户和王大户说的那绸缎珠宝。
王巡抚不甘心,又到楼上搜查,君雅说:“这是女人的闺房,不能进。”
王巡抚蛮横地叫人把凤凰的屋子撬开,进去一看,嚯!这么多箱子!十八只大箱子!王巡抚叫人把箱子打开,里面全是金银珠宝,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
君雅说:“大人,这是下官的家产,下官以前就是经商的,挣了些珠宝金银,下官一家在永安县生吃简用也是出了名的,所以积攒下一些家底。”
王巡抚忽然怒道:“你哪里就积攒下这些家底?你是什么底细我不知道么?你是哭灵出身,你能挣下多少钱来?如今,你家中翻出这些金银珠宝,非贪既盗,你有何话说,我说来人啊!把这箱子封上,给我抬走,把高君雅给我捆拉!”
王巡抚眼睛都红了,心想,这些金银珠宝足足有十万两之多啊!我给严嵩上点礼,治君雅个罪不是很容易么?他就叫人把这些箱子都抬到他家,把君雅也押走了。
玉酥昨天一夜没睡,这会儿困得打雷她都听不着,无双和绿珠拼命争讲,那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礼讲不清。
二宝媳妇现在应该叫秋豆,一看天啦!这个不是王县令么?原来新任巡抚就是他!秋豆一看王县令,恨不能吃他的肉,她现在天天给玉酥跪着伺候她也捞不到好,这都是谁造成的?不都是那狗官吗?而且,丈夫也不知道沦落到哪里去了,生死不明。
王巡抚把君雅抓去,连夜拷打,君雅细皮嫩肉,养尊处优惯了,哪里熬得过刑?招认了,说是通了贼,窝藏了贼赃。但君雅没说出,通了哪个贼,具体名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