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大舅走马上任当上了南平府的庾吏,就是专门管粮仓的一个小官儿。可赶凑巧,林大舅上任之时正是收粮食的季节,林大舅忙起来了,家中宾客盈门,都是些送礼的人,朝廷要求收的粮食必须是新粮,因为它能放住,但是具体到官员头上,那就有说头了,很多自由农民交的租都是新粮,因为他们也没有旧粮,能维持到粮食下来的人家不多,基本一年没到头就开始借着粮食吃,一年压一年,遇上灾荒年景那就败家了。
而那些大户门,有钱有粮,往往特意买些旧粮或者要腐败的粮食这种要腐败的粮食很便宜的,价格只是新粮的十分之一,但要过关,就必须贿赂粮官,林大舅每日也不闲,渐渐趾高气扬起来,送得少了,直接怒斥,短短十几天就收受地主大户的贿赂一万余两白银,这才刚刚开始,后来林大舅和焦氏商量:“这来钱还是慢,现在整个南平府的粮仓都是我说的算。”
焦氏说:“丈夫,你把粮仓的下面垫起来,虚空着,这样只需要三分之二的粮食就可以装满一仓库,剩下的不都是咱包里的钱了?外表看起来粮食满仓就行了呗,谁来查?谁能把一个粮仓的粮食从上到下的查出来?最上面的放些新粮食,其他的都是糟粮,这样方好。大姐家金银无数也不肯帮我们,要不是爹临死苦苦哀求,大姐是管也不管咱们,谁有是谁的呀!你看姐夫穿的戴的吃的,皇上一般,怎就没钱?爹死了她才借给七百多两银子,这还是你死皮赖脸硬借的呢,谁管谁呀?丈夫你想,咱们一个小小的粮官都有这些外捞儿,他那管理整个南平府,谁不给他送礼啊?要我说,她家百万两银子都有!就是对咱哭穷!”
林大舅笑:“咱现在也是有钱人了,一万两银子啊!天那,想都不敢想,这才刚刚开始,要都收完,能得几十万两白银。”
焦氏说:“咱赶紧用这些钱买小厮,做起买卖掩盖下。”
“甚好。”夫妻二人商议妥定,第二天林大舅去人才市场买来十几个小厮和几个丫头,又叫焦氏的弟弟焦老二拿着银子临街盘下五处店铺,里面放上绸缎、香料等做起了买卖,为的是掩盖他家暴富。
林大舅又叫焦老三负责盖起大大的房子扩充院落,也像有钱人家一样,林大舅还买了四个家妓回来,吹弹歌舞组成一个完美的组合,又有十几个人专做厨房饮食。
如今林大舅穿金戴银,头上也戴上君雅一样的紫金冠,手上玉扳指,腰里挂着宝剑,各种香袋、玉佩等等烂七八糟腰里挂了十数个,手摇花扇,一步三摇,每天看着收粮,遇到那不给上炮儿的不懂事的大户和地主,大舅就把他们训斥得孙子一般。
对于林大舅的变化,君雅偷偷问过无双:“你哥哥现在变化好大,吃穿用度非比寻常,什么缘故呢?”
无双听记在心,无人处问过大舅:“哥哥,你哪里得这些银钱?穿的戴的这般奢华了?”
林大舅狂妄地笑:“大姐儿,你别和人说,我搭上一个秦淮名妓,名叫李月娥,妈牙,长得老美了,还有钱!成有钱啦,我这都她给我的,你别和你嫂子说,也别和别人说。”
无双点头,心想,你总算不拖累我了,不是要借钱就是要做官儿,长出一口气,对君雅说:“我哥哥是搭上一名秦淮名妓,名叫李月娥的,美貌又有钱,所以才会这般。”
君雅一听笑道:“还李月娥,不是张五可啊?听着怎么这么虚呢?”
无双说:“叫什么不重要,关键他遇到个有钱的女人,给他带来了大量财富,我的好丈夫,你不也有凤姐姐这样的女人?凤姐姐有多少资产,怕是你也不知道吧!咱管人家做什么呢!他好,我看着也好,还叫别和别人说。”
雪珊因君雅与权相严嵩有过矛盾,竟然不能嫁入高家,心内惶急,暗想对策。这一日,雪珊叫人做好了十个饼,这十个饼可不是一般的饼,是用黄雀的胃(黄雀肫)做成的,吃到嘴里细细品味,味道奇特。做好后,打发小厮以黄锦的名义给严嵩送去,严妻接了饼,赏赐了小厮一两银子,打发他回去,不几日,严嵩又回礼过来,送一盒西域进贡的糕点给黄锦。
雪珊在糕点上滴入鹤顶红,晚间待黄锦回来叫丫头银杏儿把那盒糕点端上来,说是严嵩送来的,风味独特,是西域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