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走过去时,信号灯突然断裂了,金属与地面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在空荡荡的城市里不断回荡。
断裂的信号灯亮起红灯和绿灯,像是一双红绿的眼睛,夜空看不见月亮,却有一张巨大的人脸,在人脸两侧延伸出八只触手,前后蠕动,仿佛是搁浅在夜空的怪物。
空荡荡的街道涌出一群地精,洋鹏没法驱散它们,那些地精将清雅团团包围,有些地精趴在地上。
用来逃生的路口被人拦住了,是个喝醉的胖子,那胖子像楼一样高,啤酒肚上长满黑毛,不断做出一些萎缩动作,清雅和洋鹏都不敢接近那个巨人,更害怕他不断起伏的肚皮。
“呜……”
背对着大胖子,清雅忽然捂住嘴巴,那动作让洋鹏联想到怀孕,大胖子、肚皮和怀孕,这几样东西联系在一起,清雅摘掉口罩,开始呕吐。
不知该如何让她舒服一点,洋鹏只能按摩清雅的后背,直到她从嘴里吐出一团绿色果冻,越吐越多,那些绿色果冻居然汇聚成人形,清雅吐出了一个老头。
她也许在童年时被人猥亵过,洋鹏心想,这倒不难理解,因为缺乏关爱的孩子,整天在外面乱转,难免会叫谁占点便宜,但程度深浅则完全无法推测。
为了逃离猥琐的男人,清雅脚边出现了一条魔毯,她带洋鹏一起跳上去,魔毯迅速起飞,飞过大胖子的身躯,将所有猥琐的东西抛在脑后。
这条魔毯大概是普通人在梦中最喜欢的东西之一,光怪陆离的噩梦中,总会有这样的魔毯,它可以乘着自己飞翔,无论白天或夜晚,在任何恐怖的情景中,只要魔毯来了,清雅便可以逃之夭夭。
“啊!”
洋鹏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因为魔毯坠毁了,伴随着劲爆的disco音乐,密闭的环境中出现镭射魔球,过去歌舞厅里必备的灯光道具,赤橙黄绿青蓝紫组成的多彩射线,disco愈发强烈。
清雅抬起手指,沿着她手指的方向,洋鹏只能看到墙壁,少女仿佛在说,只要飞翔于天际,想要让魔毯带她离开梦境,随后便用手指着地面,意思是坠落。
看看幻梦中的歌舞厅。
魔球快速旋转,五颜六色的歌舞厅里,舞者们全是烧焦的尸体,衣服粘在皮肤上,头发也给烧没了,像是一个个光秃秃的保龄球,天灵感上还有窟窿。
烧焦的尸体们在歌厅跳舞,这个场景寓意明显,因为在过去,这种娱乐场所经常会发生火灾消防设施不健全,惨剧接连发生,经常能读过相关新闻,文字描述的场景便在噩梦里出现,大家都被烧死了,却还在跳舞,dj是个骷髅,用惨白枯萎的手指摆弄器材,母猴在跳钢管舞,皮毛脱落,身上布满鞭子抽打的痕迹。
洋鹏逐渐适应了恐惧,因为那些烧焦的尸体全然不理会他们,忘我地沉醉于蹦迪,因此洋鹏想在吧台里拿一瓶白兰地,卖酒侍者也被烧的浑身漆黑,双眼的部分是两个窟窿。
少女用力牵住洋鹏的手臂,告诉他不要动这里的酒。
这倒不是因为清雅小气,她指着烧焦的侍者,如果偷酒的话,那个侍者会攻击他们。
离开歌舞厅,光线又变成了下午,洋鹏以为外面是正常的街道,可令他吃惊的是,自己好像来到了威尼斯。
歌舞厅门口便是水渠,没有其他道路可以通行,因此他和清雅只能沿着楼体走到船里,那是一艘停在岸边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