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刘婶风风火火地赶到。
在刘家,刘婶有着绝对的权威。此时,她手持一根烧火棍,踩着无敌风火轮,匆匆赶到。见到自家的男人,喝成了这人样子,她拿起烧火棍便抽了过来。
刘叔抬臂一挡,顿时哎哟一声呻吟,骂了起来:你个死老婆子,你下毒手啊,你!
刘婶抬起棍子,威慑道:还不嫌丢人吗?回去,给我回去!
刘叔一晃脖子:不回去!就不回去!这门亲事……就是二妮和陆辰这俩娃的事儿,是不是你亲口认定了的?我这来上女婿家帮忙,有什么……什么不对?
刘婶脸色臊的通红:你……你……你个老不死的!是,我是认这门亲,我也相中了黄家这个女婿了。可是人家还没点头答应呢,你来瞎闹腾什么?就算是黄家答应了,就你这呜呜呀呀的挑事儿,这亲事也得毁在你手上!
刘叔信心满满地拉过刘二妮,指着她嫩如玉指的脸:谁说他不同意了?谁说的?我这闺女,黄花大闺女,长的……十里八村有谁家的闺女能赶上咱家二妮?县里的领导家的孩子,不是都相中咱家二妮了吗。他能不同意?拱上门儿还差不多!
‘爸,你别说醉话了行不行?你看,咱村这么多人都来了,都被你……’刘二妮望着院子里聚积的村民越来越多,拉扯着父亲的胳膊,脸上早已展现出一副无地自容的神色。
刘叔暴呵了一声,挣开刘二妮的胳膊,转而望向陆辰,用一副虎视群雄的目光盯着他:大侄子,你……你是二婚……你知道不?
陆辰苦笑着说了句:刘叔,我是离了婚,但不是二婚。
‘三婚了?’刘叔一皱眉。
陆辰强调道:我离婚后,还一直没结婚。所以,说不上是二婚。
刘叔竟哈哈大笑起来:那不刚好吗,那不!你和我家二妮,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那时候不也扮演过你的新娘吗。这回,来真的。来,让我家这老婆子见识见识,叫我一声岳父!叫,叫啊!
陆辰此刻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婶觉得丢死人了,抄着棍子又狠狠地抽了过来。
陆辰担心那么粗的棍子,万一抽出个好歹来,这刘家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于是他伸手一把抓住了刘婶的烧火棍,劝道:别动手别动手,刘叔只是喝多了。
刘婶叹了一口气,说道:丢人,丢人啊!我这女儿,以后还怎么嫁人!你知道吗大侄子,这死老头子因为喝多了酒惹了多少事儿了?去年,就去年,他喝了酒跑到房台村把人村长给骂了一顿,结果差点让人把腿打折。今年三月份,也是因为喝醉了,镇里的领导来村里搞民主调查,他站起来就往领导脸上扬了一脸沙子,还骂人家摆官架子打官腔,要不是那镇上的领导肚量大,他……他早就被抓进去坐牢去了。你看今天……今天又闹了这么一出……这死老头子,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刘家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混蛋,把刘家的脸全丢的光光的了……
刘婶滔滔不绝地陈述着刘叔的罪状,气的眼泪直流,唾沫横飞。手中的棍棒,更是已经呈待发之势,随时都有可能一棒子给这老家伙脑袋开瓢!
但刘叔酒劲儿正浓,哪能听得进任何人的话去。刘婶这一番揭短,反而更是让他情绪爆发,掐着腰,跟刘婶对骂了起来。
陆辰和刘二妮充当和事佬,但这夫妻二人,此时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撸袖子挽裤腿,像是要进行一场决战。
黄家人皆是哭笑不得!
来看热闹的村里人,也有几个出来拉架的,但大多都是看热闹。
陆辰的父亲在良久的沉默后,终于看不下去了,冲刘叔愤愤地喊道:老刘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叔刘婶在这雷霆之声当中暂时收手,转而望着黄父。刘叔脸上先是僵硬了片刻,随即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嘿,亲家,亲家!你来评评理,我老刘摸着良心……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摸着良心说,我对得起你黄家不?我把大闺女,我的黄花大闺女,都贡献出来了,给你们黄家当儿媳妇!够哥们儿不?够底气不?咱哥俩儿,也是从小一块长起来的不是,搭个亲家,亲上加亲。咱俩联手,在村里肯定是所向无敌了……
什么乱七八糟!
‘闭嘴吧你!’黄父皱眉道:老刘,现在,马上,给我滚回你家去!我家里有客人,你瞎闹腾什么?
刘叔一阵愕然:你……你说什么?让我滚?驴打滚的那个‘滚’?我没……没听错?
黄父强调道:你没听错!
刘婶见此机会,赶快打击刘叔道:听到了没有?人主家撵你走了都,你还赖什么皮啊,你?走,跟我回家,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刘二妮也再次过来搀扶住父亲的胳膊,眼泪早已形成了两条河,激流不止。父亲这一无理取闹耍酒疯,无疑让他们刘家丢尽了颜面,成为全村甚至方圆十几里谈论的笑料。
早知如此,她断然不会接受父亲的规劝,跟陆辰一块相处了大半天。这大半天的工夫,已经让父亲误认为,陆辰已经是刘家的女婿了。
在刘家母女的强势之下,刘叔半推半就地被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