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一决定要将辱过柳书意的人尽数灭口,就立刻动身去了流民巷,原打算当日来回便没有留下口信,却没想那几人失了踪迹,连寻了两日,才让他找到落脚之处。
本以为那领头之人当时就死了,没料到竟给他活了下来,还带着两个喽啰做了花楼的护院。若是流民死了也就死了,这护院要是死的莫名其妙,却很可能惊动官府。
明夜本是不想在乎这些的,但他怕给柳书意惹麻烦,便故意引着他们逃到花街河边,到时候人杀了,往河里一扔,这几日雨水不断,河水暴涨,尸体顺着河道流出城去,等被人发现时,人也泡的烂了,任谁也猜不到他头上。
“晚了,谁叫你们碰了不该碰的人,”他全然忘了自己也算半个始作俑者,朝着地上叁人咧开殷红的双唇,舌尖缓缓舔过惨白牙面,“留个全尸,也算是小爷对你们仁慈了。”
叁人只觉得雨幕里透过来浓重杀气,知道是活不了了,垂死挣扎的就想跑,明夜上前一脚踢上中间那人的胸口,只听喀嚓一声脆响,那人仰面倒地,紫黑的丑脸露在灯火下,竟是瞎了一只眼的。
旁边两人哭嚎一声:“老大!”
明夜五指成爪,钳住一人的脖颈,只一个用力,那人便脑袋一歪,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剩下个子最小那个,吓的涕泪横流,坐在水坑里倒退着往后爬:“不、不要过来……魔鬼……你这个魔鬼……”
明夜将发簪一转,插回自己发间,闲庭信步般向着那人踱去,却忽然被人抱住了脚,地上那老大口冒鲜血,死死抱住明夜的腿,哑着嗓子朝那小子喊:“快跑,快……跑!”
那人连滚带爬的往河边跑,明夜眉头一皱,踢起一块石头,飞向他的后脑。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人后脑挨了一砸,翻身滚入了河中。
竟被人坏了好事,明夜心中暗恼,俯下身干脆利落的捏碎了老大的脖颈,正想去河边补刀时,却听见身后隐隐传来了人声。
那声音清灵动听,不男不女,他熟悉无比,却又打心底里厌恶至极,猛的踢开老大的手,一个鹞子翻身,上了墙头。
巷口的黑暗里悠悠转进来两个人,一个高大沉稳,一个娇小纤细。
二人走至花楼的灯火下,却是一个叁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秀美的少年。
中年男人眉眼冷峻,满头花发,面目虽已带上了岁月的沧桑,却仍是个极英俊之人,蜂腰猿臂,肌肉鼓胀,一看就知是个武林高手。少年则生的唇红齿白,眉眼灵动,若说明夜是美貌却不阴柔,那这少年就是真正的雌雄莫辨。
他手中撑了把朱红洒金的油纸伞,轻巧的踏在地面那两具尸体上,歪头对身边的中年男人道:“刑伯伯,我怎么觉着刚才那声音像是明夜呢。”
姓刑的男人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听错了。”
“哦——”少年点了点唇,“你说这小子跑哪儿去了?该不会是死在外面了罢。”
“若是死在外面,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少年转了转眼珠子:“若真死了还好些,万一落在外面没有主子的解药吃,那才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哩。”
中年男子懒得理他,一手提起一具尸体,走到河边松手扔了下去。
少年在后面踢踢踏踏的跟着,不满的撅了噘嘴:“怎么还帮着陌生人善后呢,要不是我了解您,还以为您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做大善人了呢。”
中年男子顿了顿,沉下声音道:“流冰,若你再多废话,我就将你送回主子身边。”
“哎,那可不行,主子让我出来找明夜的,跟着刑伯伯总是要容易一些么……”
二人说着话渐渐远去了,待他们彻底离开,明夜才从墙后翻了回来。
他冷眼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片刻后又走到河边往下看——黑漆漆的河水翻滚着,已经彻底没了那叁具尸体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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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越来越多啦,会不会很不容易记住?
新出场的是女配那边的势力,流冰的名字来源于“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总的来说故事里有叁波人,书意和太子他们一波,女配禹荒族一波,燕国敌军一波,并不复杂,但担心我写的太乱让大家搞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