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张远入殿,温晟便又一次震怒,锋头直指牧尘元:“提督大人,莫不是朕的话你听不明白?还是朕这个一国之君说话已无用处?”
“朕倒是不知,如今这朝堂之上,已然是提督大人你的天下了。”
随即,温晟起身,走至牧尘元跟前,抬眸对上他的一双炯目:“未能忠君,再有本事的人,朕也不用。”
其他大臣站在一边面面相觑,皆不知这温晟今日是怎么了,居然让牧尘元当众下不来台。
“皇上,臣也是想为皇上分忧……”牧尘元心下一紧,不知这温晟究竟是什么路数。
温晟轻轻勾起嘴角,冷笑一声:“为朕分忧,怎么朕倒是觉得,你这是在为朕添忧?”
其他大臣见状,竟有一大半转了立场,纷纷帮着温晟说话:“提督大人为皇上分忧自然是好,可皇上所忧虑之事,并非于此。”
“皇上圣明,臣不忠,不可用。”
牧尘元回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正想怨怪他们临阵倒戈,可谁知温晟坐上龙椅,短叹一声:“罢了,居然人都请来了,还是让他进殿一见。”
自此,温晟借着牧尘元这股东风,还是作用了张家,分别安插在不同的官位上。
也正因如此,让牧尘元感觉到了一丝丝威胁。
更甚,温晟带改了秋闱的制度,令牧尘元失了颜面,也好叫那些朝臣看看,他们的提督大人再是厉害,天子还是天子。
张家人入了朝堂,温晟也得让牧尘元好过,封了岭南王世子为南安候,并即刻入京为质。
言及此处,温晟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牧尘元的身上:“迎接南安侯一事,就有劳提督大人去办了。若是有何闪失,提督大人心中有数。”
既然温晟开口,牧尘元自然是不会推却的。
只有温婉在他手里,无论是什么人,怕是也不敢对他下手。
伤了他提督大人是小,若是不幸伤了温婉,那兹事体大。
“微臣遵命。”
临近午时,温婉正在院子里赏花,饶有兴致,一小宫女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在柳翠耳边轻言片刻,随后柳翠便将话传给了温婉。
“公主,张氏一族入朝为官,岭南王世子被封为南安侯,由提督大人去迎接南安侯,秋闱之事,倒是个意外 。”
温婉微微颔首,对此事的结果算是满意。只是不知为何,就牧尘元迎接南安侯一事,温婉莫名感到心慌。
也不知是怕他有何变故,还是怕他又算计自己。
未作多时,牧尘元回了东厂,便让人请了温婉一同用膳。
温婉前去相见,有意支开了旁人,开口便问:“朝堂之上,真是场好戏。”
“好戏?”
牧尘元并不以为然:“迎接南安侯,随行的都是太后一派 人,此事并不尽如人意。”
“哪儿有尽如人意之事?本宫嫁了你,同样不尽如人意。”
牧尘元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就在温婉落坐之时,一把揽过了她的腰肢,迫使她与自己紧紧贴在一起。
“不尽人意?公主当真如此看不上本官?”
温婉轻轻点头,并不怕他:“本宫还以为,你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公主要我做什么,才肯好生做我的夫人?”
放温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时时提防着,牧尘元的日子过得也不爽快。
虽然是太后赐婚,但温婉与太后之间的关系,牧尘元尽知。
“帮太后做事也是受命于人,帮本宫做事,亦是如此。明人不说暗话,提督大人总得选一边下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