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回答,李苏氏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如果林树峰真得敢打包票,对格物书院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的李苏氏反而会觉得对方只是夸夸其谈而已。
“林捕快,能人这个引荐的机会老身就已经很承情了,至于最终霄儿能不能进得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不过。不管霄儿进没进得去,这份人性老身都记下了。虽说李家贫微,但有朝一日必有所报。”李苏氏正色说完,也跟着行了一礼。
“这这这……老夫人这话是如何说起啊。”原本也确实不觉得小小的李家能有什么回报的林树峰。在感受到眼前这老夫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某种气势,同时又想起那首让县尊都大赞不已的证书中,原本的那点轻视不知不觉中就彻底消散掉了。
同样从自家祖母身上感受到了那丝普通老夫人不可能会有的气势,李安然越发对自己现如今的身份好奇起来。不过,好奇归好奇,眼瞅着现场的气氛有些僵住,连忙走上前扶着自己的祖母重新坐下,同时说道:
“林老哥,请先坐下。小子虽说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才华,但却相信,只要能有一个机会,那小子势必能闯出一番天地来。只是不知,想进这格物书院的分馆,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注意的,或者,想得到这个资格还需要什么条件。”
面对这样的问题,林树峰也借机岔开了前面的尴尬。连忙将自己从县尊那里得到的一些消息统统说了出来,同时,这心里也忍不住为眼前这个小兄弟的自信暗赞不已。
在林树峰看来,韬光养晦之类的做法,只适合那些老学究。像李凌霄这样的年轻人,该锋芒必露的时候就得锋芒必露。当然了,该老成的地方还是得老成。不然,光显露锋芒也会应了那句老话“刚者易折”了。
特别是回想到自己当初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仅仅只当个了捕快,林成峰可谓是深受其苦。只不过,相对于李凌霄的少年老年和刚刚的锋芒毕露来说,他更想知道却是另一件事情,于是,点头说道:“李小兄弟有这样的信心,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这一次格物书院在县里开设分馆,想入门者甚多。以李小兄弟在算学方面的天赋,努力一下相信被书馆收录的机会还是有得。对了,李小兄弟,之前你在山上所唱的那首词,林某听过之后一直念念不忘,不知能不能有幸再听一次?”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李安然哪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不过,一首词而已,就算苏东坡的这词确实很牛波依,但也不会对自己新的人生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影响,甚至还会有些好处,就像这次一样,于是点头说道:“林老哥想听,小子自当遵从。”
而这时的李苏氏,也是看出了这林捕快今天上门来,真正的起因并非什么救命之恩,或者说不完全是,这什么词多半是起了不小的作用。只不过,以李苏氏对于自家宝贝孙儿的了解,则是很奇怪对方什么时候会做词了。
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引起自己祖母猜测的李安然,却并没有立马去解释什么,而是站起身走到堂屋的门口,看着远处的风景,酝酿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吟道: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有些稚嫩的嗓音随着徐徐的轻风穿堂轻风在堂屋中回荡着,那身有些阵旧却浆洗很干净的粗布衣装,在清风的拂动中轻轻浮动。即便是林树峰一个大老粗并不懂什么诗词,却依旧不难从这轻吟声中体会到词中那洒脱与飘逸的味道。
“等一下!!”等李树峰从那种莫名的意境中回过神来时,却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之前在山里听到的词,貌似只是到那句一蓑烟雨任平生就结束了。可眼下却整整多出了一倍还有多的内容,而且,有了这多出来的内容后,这词的感觉更好了。
“难怪县尊大人非要让人尽快赶过来,还说什么那词有未尽之意,让自己务必要问清楚还有没有下面,看来县尊大人确实有两把刷子,这都给他看出来了。”
想到这里的李树峰,为了避免弄出什么问题来,当下正色问道:“李小兄弟,你这首词怎么和在山上的不一样啊?”
“林老哥,当初在山上时,小子并没有把这首《定风波》吟全,而这次才是全的。”早料到对方会有这么一问的李安然,回答道。
“原来这首词叫《定风波》,不错不错,这名字很是不错。”其实压根也没看出哪里不错,反到是觉得挺霸气的名字怎么跟词里的内容不相符的李树峰,自然不可能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而是“图穷匕见”地问道:“原来如此,那不知这首词是何人所做呢?”
面对这个问题,李安然第一时间在脑子里反应出来得想法,则是打算跟那些穿越历史类题材的小说主角们一样,将这首词的创作权据为己有。反正,苏东坡的祖宗这会儿都还没出生呢,不怕有人告自己盗版。
只不过,考虑到自己现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个乡村小后生,而不是隐士高人,所以,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而是换上了无比敬仰和崇拜的神色,冲着衡山的方向拱了拱手,然后才转过身来解释道:
“这首《定风波》,乃是小子在山中偶遇的一位神仙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