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印白也没有说话,收起胳膊把她拥在怀里,情绪与她同步。
眼眶里湿意森森,嘴角却有一丝温暖踏实的笑意。
洛暖就这样抱了他很久,等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慢慢放开他。
眼眶是红的,她抬起头看着姜印白,说话鼻音有点重,声音微微哽咽,“真的……想起来了吗?”
姜印白抬手轻轻摸她的头,声音难得地温柔,“只是部分。”
洛暖吸吸鼻子,还在纠结一个点,“腰里的那道疤,为什么没有了?”
姜印白摇头,“全想起来,可能还要费点力气。”
洛暖没再怀疑他,冲他点点头。
随后两个人坐去车里,在微弱的路灯浅光里,又默默无声了很久。
情绪一点点缓和,心里的感觉也就变得极为复杂起来。
洛暖说话还是带着鼻音,有些奶奶的感觉,转头看着姜印白说:“你变得太多了,我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姜印白目光和语气都和软,“我让你失望了?”
洛暖收回目光,低着头,说话声音小,“总之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沈问哥哥非常温柔非常好,可再看看你,除了脸,真的一点都不像他……”
看洛暖模样和说话语气都可爱,忍不住有点想笑。
但姜印白确实也很心虚,语气仍和软认真,且硬着头皮厚脸皮道:“那是你还没有真正了解现在的我,我挺好的,人的本性不会变。不是有句话说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洛暖转头看向他,目光有点气,“我已经很了解了。”
说完更有点气,“自从在酒吧重逢后,你自己想想啊,你对我说了多少过分的话,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想想都不想认你了……”
姜印白一脸理亏,憋到说不出话。
想想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总结起来就是——无耻、刻薄、混账、王八蛋!
他到底为什么会说出那些事做出那些事??
如果可以,真想穿回去把过去大半年的自己捶死啊!
就算不捶死,也要死揪着自己的领子告诉自己——清醒一点!不要作死!
可是该做的不该做的,已经都做过了。
现在怎么办?
把自己的膝盖跪碎?
说起来更尴尬的是,他之前说的话做的事,不少还是出于吃自己的醋。
想想自己因为洛暖一直没忘了自己而无限作死……
真的是……
要不他就直接跪下认罪吧!
总比真的看洛暖狠心不认他好啊!
姜印白默默牵起洛暖的手,看着她道:“暖暖,看在我离开你这么多年都守身如玉,并且努力变得这么优秀的份上,不要放弃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你会发现,我真的还是以前的沈问。人真的没有变,变的只是身份。”
听了这些话,洛暖又想气又想笑。
一会,她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换了态度语气,“那你先说,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
姜印白表情和语气都认真,“这些事情我都还没有想起来,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既然如此,洛暖也就没有再逼问他。
或许他的心理疾病,都跟失去的记忆有关系。
让他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
感觉到有点冷,洛暖把手往羽绒服的袖子里缩一缩。
她没再和姜印白聊过去的事,看向他问:“你是不是在这里坐了一夜?”
姜印白默认了道:“没有白坐,想起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洛暖转着头又看他一会,语气里带了点心疼与关心,“这么冷,快点回家吧。”
姜印白看她整个人缩在宽大的羽绒服里,不想让她陪着挨冻,只道:“我没事,不用管我,你快回去吧,待会天亮还得上班。”
洛暖抬头看一眼仍有繁星散落的乌黑天空。
看完落下目光看向姜印白,“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说完怕他不听,立马又补一句:“想要我认你,想要我原谅你,必须听我的。”
姜印白没再执意,慢慢点一下头,出声答应洛暖:“好。”
这样说好了,洛暖转身下车,绕过车身站到路边去,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为了确保他不是说谎,她得看着他走掉才行。
姜印白确实也没有立马就走人,坐在车上转头看了洛暖一会,目光流连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