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在嘉峪关集结,时时刻刻严阵以待,以防西北联军趁他们不备之时突然发起进攻,天色入了夜,夜色深浓,卫庭轩坐在中军帐内烤火。
外面突然传来喊杀声,卫庭轩一个激灵从座位上站起来,目光灼灼地望向南荣。
有亲兵进来禀报:“西北联军正试图攻破嘉峪关,来了大约一万人马。”
南荣不慌不忙地坐在座位上,慢声慢气地说道:“不着急,按原计划抵抗就是,才出兵一万,不过是来探个路而已,还掀不起风浪。”
那亲兵领命退了出去。
卫庭轩心中焦急,西北联军已经开始发动进攻了,而秦荀殷却还没有回来,现在不过才一万人,很快就会变成五万或者九万或者十四万,到时候防守就会变得异常艰难。
果然,不过一个时辰,便又有亲兵进来禀道:“敌方从一万变成了五万。”
按照前世的走向,这个时候西北军就会进行全面反击了,毕竟西北军乃是十万,而上次在鸣沙大峡谷才不过折损五千,还剩下九万五,完全有与西北联军一战的实力。
或许前世的秦荀殷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才对西北联军进行了全面的反抗,乃至于等突然发现西北联军竟然还有九万援军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落得个战死的结局。
而此时,南荣听闻对方来了五万兵马,却也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他道:“继续防守。”
那亲兵退了出去,九万五千士兵抵抗五万西北联军,
自然是丝毫不在话下的,毕竟防守容易进攻难,而卫庭轩也终于觉察到,南荣还在等。
听见外面的打杀声,卫庭轩很是坐立不安,来来回回地在火盆旁边转了无数圈,等他终于觉得有点等不下去准备出去看看的时候,南荣却先他一步走了出去。
卫庭轩紧跟而上。
夜色深深,灯火遍地,卫庭轩看见有无数的伤员被人从防守线上抬下来,一个接着一个,那些人有的伤了腿,有的伤了腰腹,有的伤了手和脑袋…
一个一个的,画面十分血腥。
而南荣就在中军帐前顿住了脚步,仰头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卫庭轩便也跟着南荣一起望向远方,在某个时候,从遥远的地方,忽然升起一束烟火,卫庭轩好似想到什么似的,赶忙朝南荣看去,就看见南荣的脸上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然后便听他吩咐道:“传令下去,全面进攻。”
九万五对五万,并没有打多久,前后也不过一天一夜,西北联军的援军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到来,南荣分出五
万西北军从正面抵抗,分出四万绕到联军后方包抄,像包饺子一样将联军给包了个结结实实。
卫庭轩从天黑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天黑,终于等到了秦荀殷的消息。
回来报信的是左二:“将军用火将那九万联军困死在百汇山的暗道里了,十八部落这次损失惨重,预估他们十年之内是再无可能掀起风浪了。”
“那将军呢?”南荣迫切地问道。
左二的声音有点迟疑:“将军,受了点伤。”
南荣双目一瞪:“伤在哪里?可严重?将军人呢?”
“被一箭射中了膝盖,如今正领着援军往这里撤,命我先回来报信。”左二说道。
总算没有性命之危,卫庭轩松了口气,西北大战落下帷幕,他来这一趟,也总算没有辜负所受的苦,总算弥补了一点前世对古言玉的亏欠。
卫庭轩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精神一软,就感觉到天气越发严寒,他猛不跌地咳嗽了几声,心想,这西北之地,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来了。
这里哪是人待的地方,没了火盆还能活个屁!
秦荀殷是被抬回来的,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他是被一箭射穿了膝盖,按照左三的话说,从今往后,这条腿怕是再不会有以前灵活了。
好在总算保住了性命。
大战告捷,秦荀殷也松懈了下来,他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两夜,醒来的时候天刚刚发亮,睡了那么久,他人很精神,这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看的家书。
秦荀殷往怀里一摸,却摸了个空。
左九听到他醒来的声音,立刻走了进来,秦荀殷问:“我的信呢?”
“给您收着呢,就在您的枕头底下,侯爷定然饿了,属下让人送吃食进来。”左九落下话,转身又走了出去。
秦荀殷从枕头下摸出信封,不知为何,还未拆开信,却已然感觉到心中有热血在滚烫,忽然就有点舍不得拆开,这封信是她写的,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都未可知。
秦荀殷闭了闭眼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撕开了信封。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侯爷,西北严寒,汴京也是大雪纷飞,恭喜侯爷得两
儿一女,家中一切安好,妾身与秦暮臣、秦暮瑾、秦暮瞳等侯爷平安归来。
一别数月,万分念想。
两儿一女,一切安好,不远千里送来的信,却只有这只言片语,的确是她的风格。
是不想他在西北分心吧,所以只告诉他他们母子平安,让他切勿担忧挂念,可是那“一别数月,万分念想”几个字,却让秦荀殷恨不得现在就飞去她的身边。
生孩子有多艰难,他无法想象,那几个字有多踌躇,他无法想象,古言玉不是个喜欢将自己的情绪外露的人,她能在信中写出这样的话,必定已是念到了极致。
想那冰雪聪慧又至情至性的她,秦荀殷便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作了一汪春水。
左九端着吃食走进来,就见到秦荀殷一脸怔然的表情,他有种打扰了秦荀殷看信的感觉,而左九一进来,秦荀殷刚刚的心思则尽数收了起来。